第二十九章 失路容青 (第1/1页)

    一番云雨下早是脚软乏力，沿墙滑落，同时紧抓山鬼衣角，气息粗长。

    山鬼见状不由生笑，蹲下身要他脸埋进自己胸前，同时摸他头顶似行安抚，言语捉弄：“季大夫看着年轻，不想也到身虚体弱的年纪。可要我背你回去？”

    季向秋闭目又睁，眼中茫然渐散，思绪清明，颇是无语。沉思一番意外点头。“确是年纪颇大，难如意气少年”

    山鬼见他坦率反倒一愣，笑问：“季大夫现下怎不怕被人撞见？”

    “夜深人少，可遮脸行事”。离去时不忘用衣物将地上痕迹擦去。

    山鬼后背确是厚实。季向秋默不作声，侧脸看后移夜景，思绪平静甚有心安。

    山鬼脚力颇快，不过一炷香便回村中，万籁俱寂，偶见人屋点灯，传来夫妻为生计劳心私语。

    “山鬼”，季向秋眼见住处将近，“你对路途倒有熟络”。方才未有思顾要与他指认路线，不想他毫不发问，甚有轻车熟路。

    山鬼哼声，眼有得意：“离去甚远也能寻迹归回”

    季向秋不由发笑：“此言倒叫我想起一书有记云中有城唤宁业，城有一主育鸟兽，经年累月训其性，一日大成转献帝君，帝君使其传书与他处宠妾，不想此鸟翻越山岭复归宁业。原主大惊，立携此鸟面帝，未料得知宠妾因未书信答复招致帝君猜忌，受刑香殒。原主当即杀鸟归家，自欺不知原委”

    “季大夫是怕我招来祸端？”

    “不过想起此说，并无深意”

    “是吗”，山鬼悠悠道，“我可不会为谁翻山越海”

    “……山鬼”

    “嗯？”

    “你的脸”

    “如何？”

    季向秋淡笑：“又多一处常人之貌”

    山鬼一愣，当下冲入房中拿一铜镜细看，果真见额上那块退青显白，温热如人。

    季向秋点明灯盏，见他看得入神，叹息着去寻吃食填肚。

    山鬼转身看他，若有所思：“季大夫，你觉严正与容青如何？”

    季向秋摇头，端一碗筷入座：“各有定数，难知全貌。可要吃些凡人食物？”

    山鬼与他对视，见他眼中含笑，哼着转过头去：“不”

    过了半月。季向秋如约到村口等候来购山药的人。

    “季大夫，这个价钱可是合适？”

    “全凭文大哥决定”，季向秋将装有药材的布袋放他车上，“多谢文大哥次次照顾”

    “我倒多谢季大夫为我预存如此多的药材”

    “不知文大哥先前所说侠医如今是何状况？”

    “并无清醒，也不知这世道怎就尽是好人受苦受难”，收药人叹道，忽想起一件趣闻来：“说来季大夫应是少有去镇上，我昨个入镇时听闻一事，说是严家公子前日留信逃婚，搞得府中鸡犬不宁，我路过时还见府人外出寻找。我那幼子还说若是换他绝无逃婚可能，毕竟订婚女子可是绝佳美人”

    此话引得车前理物的幼子羞愧打断，两人拌嘴一番便作别去下处收物。

    山鬼见他若有所思：“季大夫还惦记严正二人？”

    季向秋摇头：“于我无意”。固然多思欲知后续，只是到底毫无干系，探知太多只怕惹人生厌。

    回时路上遇水溪生有一草，季向秋当即敛衣下水采摘。

    “说起来”，山鬼两眼扫过村中山野田渠，扭头见他身影忙碌、神情含喜，不由问：“村中怎无多少青壮男子？”

    “此地虽离纷争但他处毕竟仍有战乱，有些人在一年前便外出保国报志”，季向秋神情微动，叹息又道：“不知几时归来”

    “人人避之不及，你们反倒自投罗网”

    “是你囿于己见”

    山鬼见他生有不满：“害你生气是我的不是”

    季向秋无奈叹息，抬眼看他时不由瞥到河桥下方，惊讶地定睛再看，恰与那蜷缩之物四目相对。

    “阿正”

    山鬼闻声一愣，眨眼有一白影从桥下跃出环抱水中人，声音发颤生喜。“阿正，容青找到你”

    季向秋手足无措：“你怎在此处？”

    容青抬眼看他，晴日下容貌发白，神情可怜，道：“阿正不见，容青害怕，在这里等阿正”

    季向秋一时无语。叹息一声将他拉到岸上，敛容问山鬼：“为何认我为严少爷？”

    “魌鬼附身过你”，山鬼生笑，对眼前这鬼甚是打量，“那般心急你的人竟会忍心离弃”，说着一顿，“他不是与你一同离走？”

    “难不成严少爷遇有不测？”季向秋思忖道，见有村人路过见他自言自语甚是怪异，连忙干笑拾物将他带回。

    “季大夫原说于你无意，眼下怎又多此一举？”

    “总不能任他游荡。容青可知阿正去了何处？”

    “阿正带容青出来，遇到有人拦，阿正要容青不怕，容青在这里等”，容青说着忽然笑起来，“容青找到阿正”

    “算了，横竖问不出什么”，山鬼哼笑，漠不关心，自顾往回走。

    只是容青忽然一顿，认真打量季向秋：“昨天阿正受伤，可有疼痛？”说着蛮力脱他衣物，双目坚定，惊得他不知所措。

    山鬼见状抓他腕身，狐疑问：“你要做什么？”

    “容青照顾阿正，阿正受伤难过，这样快乐”

    季向秋一愣：“何事快乐？”

    “阿正坐在容青这里晃来晃去”，说着将指落在腰身，甚是无辜。

    山鬼一时无语。虽早有梦中寻晓，但到底难想那面目冷傲的魌鬼是受纳一方。

    入夜后容青意外安静地蹲在屋角一言不发。

    “季大夫就不怕魌鬼找上门来？”

    “倒有求之不得”，总不能又留一鬼在身侧。

    “一时不知季大夫是菩萨心肠还是多此一举”

    “无利之事当是能避就避，奈何前些时日严正送有衣礼作谢，难免想还他人情”

    “季大夫”，山鬼低笑看他，双目灼热，“着实厌你这多管闲事性子”。眼中嘲意俨然为真，毫不掩饰。

    季向秋并无在意，倒是想起白日采摘药草仍在屋前晾晒。抚摸一番果真被秋露打湿。

    叹息一声刚要收起回屋，不想腰间一沉，寒意从后背蔓延。还未回神，宽厚掌心倏然探入衣中抚弄，惊得肩部一抖，忙将那手压住。抬眼四下无光，远处村屋却是人醒灯明，甚有孩童屋前打闹。

    季向秋恼羞成怒道：“别动”

    山鬼低笑将他手中草药弃置一旁，随之大手摸他臀rou，使力揉捏一番索性推他至墙角。

    屋内灯烛摇曳，树影稀疏，欲有推他脱身，奈何臂力粗蛮，胸膛渐热，紧缠不放。思顾间抬眼看他，强忍一番终于低声道：“一次”

    “多谢季大夫成全”

    话落唇舌相缠，热物入体，直叫思绪发直，茫然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