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吊枝摘了吧_伍、赵戎安(1-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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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赵戎安(1-2) (第1/1页)

    其後,徐芝槐用一种近似好友的口吻和我说起小时的事,起初我在状况外,因她的自白而傻怔着,渐渐才听出,她是藉她的故事在开导我。

    她说,直到高中前,她都不觉得自己的家境b多数人来得好,至多,是小康吧,身边孩子多的是出自背景较她殷实数倍的家庭,从小处一起,自然参照的对象就只有他们。

    「大学选择留在国内,很多朋友都出国了,偶尔看见他们的动态,生活习X没变多少。」徐芝槐说,「以前我要去参加谁的生日派对,父亲就是我的守门人,假如那孩子品行不好,成天洒币,他不会让我去。戎安,我看那几个男孩的行头的确不差,但也不像真的坏,怎麽会抢起你的钱来呢?」

    「??你一定得问吗?」

    「你想说的话,我会是不错的听众。」

    我看向歛着眸迎光的她,踌躇地问:「是因为广之门??才对我好吗?」

    徐芝槐缓缓睁眼,像在思忖。「戎安,我不认为有人能真正做到Ai屋及乌,Ai是特定的,我们是人,是人就无法博Ai,而所有关系上的选择都有利弊得失,当然也包括Ai。」她屈起双腿,望着某棵我叫不上名的树,纵使哥哥从前常教我记树名。

    我问她,为何是「选择」。

    这次她答得很快:「因为Ai要勇气,要有毅力,你能在开始前就选择放弃,而不Ai是你能去选择拥有的最大的自由。」

    我无法明白,然而这似懂非懂的状态并不令我烦躁。

    蓦然风起,我感觉又要下雨了,急忙说要帮忙她把皮夹和纸钞收起来。收到剩相片时,我的目光在全家福上多留了会,她走来,双手压在膝盖上,彷佛等着我开口。

    我把自己的钱包拿出来,cH0U出一张很皱的相片,右侧被我折了起来,我摊开,半晌,她缓缓蹲下。

    「这是我哥哥,他很厉害,到了打工年纪就是半工半读,上大学後把学贷的钱拿去投资,赚来的钱不是给我妈,就是用在我跟小妹身上。那时我就想,快了,我也能跟其他同学一样下课约去吃饭,到处玩,未来我也能出国。」我笑了下,「我哥走的那天,朋友都订好餐厅等我去了,是一间很难订又很贵的餐厅。」

    「这是高中时拍的?」

    「嗯,哥毕业那天早上在我家门口拍的。」我灵光一闪,挪挪脚转向她,「你觉得怎麽样?广之门高中时的样子。」

    徐芝槐似乎没料到我会这麽问,彻底呆了下,笑出声来:「你是指外貌?」

    「不然这还能看出什麽?气味?个X?」

    「气质确实和现在不同。」

    我真不懂:「你怎麽看的?」

    「样本数一多,就能感受出来了。」

    「好吧,那脸呢?我哥偶尔会抱怨广之门被找去联谊的次数b他还多。」

    「他去了吗?」

    没即刻意识到问题被无视了,我还真乖乖地回忆了下:「去了几次吧,两三次?四五次?」

    「真去了?」

    「对啊,他们附近有间nV校,联谊大多是nV生发起的。」我边说边看向徐芝槐,顺着她的视角後仰半圈,登时恍然,啊,原来不是在问我。我心中窃笑,正要收相片,徐芝槐又把焦点放回我身上,问:「戎安,之门在你的生命里,扮演哪种角sE?」

    「哥哥的好朋友?」

    徐芝槐托腮一笑,语气十拿九稳:「远b这个重大吧。」

    我把广之门占去的那一角重新折上,歪歪嘴,话中有我不明所以的纠结:「反正,不会b我哥重要。」收妥钱包,我将她的照片也放入皮夹里,她说我放错位置,就从我手里将皮夹取走。

    我抬头,看见逆着光的她和广之门,好奇问了句:「芝槐姊,那张黑白照是谁拍的啊?」

    徐芝槐五指一合,盖上皮夹:「一个朋友。」

    我哦了声。看着蛮普通,也不像有什麽纪念价值,却放在很珍视的皮夹里吗?

    身後,他们讲着从前联谊时的事走远了。

    我本想多待一阵,然而雨真又下了起来。不远外,广之门已经等在门边了,我恍惚想起许多与哥哥相处的细节,顿然心口发麻,在催促声中跑了过去。进到玄关脱好鞋,我转过身,广之门随後望来,微微笑起。

    「冉升刚泡好茶,雨就下了。」他说,「你头发去擦一下,免得着凉。」

    我眨了下眼,忍着莫名翻腾的心绪应了声。

    有些话我从未说过。

    以前因为有哥哥罩开的一方天地,容许我恣意妄为,杜撰所见,我做错了很多事而不自知,却也做到不为人所知,他Si後,这世界最真实的参差突然开展我眼前,所有我企求的都如云烟溘散,成为痴人说梦的妄求。

    至今我仍不理解,为何在这之後,世界反倒将更多那样的人推来,放下更多试探在我脚前路上。

    我甚至问过广之门,难道你不怕吗?你和芝槐姊,也有着很深刻的差距。

    可今日我忽而了悟。

    我想起那因我无知的显摆之举,而以为我家境阔绰的同学曾拿给我看的高尔夫球装备组,一个三四万,另一个近百万,当时我一心想识破百万价值背後的奥秘,却忽略了一件它们都能达成的事——挥杆。或许附加在徐芝槐身上的那些东西,在广之门看来,都不及她个T的存在重大;换作我,那些她拥有的钱财、背景、人脉都会是很大的加分项,我就是这麽庸俗,我也清楚认知到我的这份庸俗。

    哥哥必然会因此夸赞我,他总盼望我长成对自己诚实的人。

    我在徐芝槐身旁的空位坐下。

    她不着痕迹地自茶壶构造的话题中cH0U离,欢迎我的到来,接着苏冉升问我有没有喜欢的味道,又列举了几个选项,说这壶喝完後就泡我喜欢的。

    「我喝不出来,哪会选。」桌上这些器具,也没一个是我喊得出名称的,「您选就好,我不挑嘴。」

    徐芝槐一笑:「苏老师,下次夜间茶席多开一个名额吧?最近好像在教普洱?」

    「不能假公济私。」

    「你不是缺花盆吗?下回带一个给你。」

    苏冉升眉头一皱,笑睨徐芝槐:「两个,一个替香草换盆,另一个留给百子莲,我一直想尝试种。」

    「deal.」徐芝槐举杯,轻抿了口茶。

    我又是打量他俩,又是看对座的广之门。

    「小赵,还不和你芝槐姊道谢。」

    「你别闹。」徐芝槐笑。

    我犹豫着看向徐芝槐,闻她云淡风轻地评论一句:「苏老师,永远的假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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