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岑」甘露记_热汤沃雪(万字)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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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汤沃雪(万字) (第1/5页)

    不渡留下的伤口在春夏交替之际彻底愈合了,只余下一个浅浅的疤痕,证明这里确实遭受过创伤。

    龙泉府不比其他地方,即便夏天都要来了,但天气依旧很凉爽。岑伤现在的心情和龙泉府天气差不多一样凉,因为在他醒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月泉淮除了束发外都没再使唤过他。

    只是义父不使唤他也就罢了,但岑伤就算是要帮别人做些什么,他们也都会和见了鬼一样纷纷婉拒,最后无事可做的岑伤只能眼巴巴地在垣虚宫内走来走去,唯一的活动似乎就只剩下偶尔去看看胭胭在做什么。

    当然,胭胭也没什么特别的活动,她晚上要被拽起来习剑,所以白天有很长时间都在睡觉。不睡觉的时候基本就只做些温习剑招、偷鸟蛋、偷吃糕点的活动。

    胭胭很早就被月泉淮接回来了,现在已然是月泉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少主——确实是万人之上,垣虚宫原本的冷清寂寥不复存在,得知师尊又活过来的端木长老着急忙慌地从外地赶回来,一回来就看到想要瞻仰死而复生神迹的人挤满了整个垣虚宫,热闹得像菜市场。

    而那时月泉淮还在教胭胭练剑,对院外的吵闹不闻不问。最后还是端木珩勉强维持好了秩序,筛选了一些背景没有问题的年轻人做了新的月泉宗弟子。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少主,几乎没有人怀疑她身份的真实性——她的眉眼与宗主确实是太像了,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否认的。于是另外一个新的问题产生了——这个孩子是宗主和哪个女子所生的呢?

    对于那个生下胭胭的“神秘女子”,宗门弟子众说纷纭,但月泉淮没有给予任何解释,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岑伤。岑伤则猛地想起自己曾和胭胭说过她娘已经死了的事情,就只好持续闭口不言。

    自己的义子为自己生了一个孩子,这种事情对义父来讲本来也是不能广而告之的吧。

    不过即便这样,岑伤也很知足了。以前所经历的种种痛苦似乎都是不曾存在过的幻梦,岑伤站在高处望着垣虚宫,一切似乎都恢复如初——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好——他现在是义父唯一的义子了。

    一日醒来,推门出去。岑伤发现月泉宗内张灯结彩,南海府和显德府的几个长老也都来了,端木珩大长老站在中间笑得很勉强,似乎是因为胸前被迫绑着一朵大红花。

    看这幅景象,垣虚宫内似乎有什么喜事要发生,只不过月泉淮现在什么事情都不让他做,岑伤自然也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岑伤努力回忆了一下:今天不是义父的生日,也不是胭胭的生日啊……

    他只好随便拽来一个人去打听,对方上上下下看他一眼,然后丢了一朵端木珩同款大红花给他道:“宗主要娶妻啦!”

    “……?”岑伤接过大红花,花了很长时间才捋顺这句话,然后陷在了深深的震惊和迷茫当中,只不过震惊之余,他心底的裂缝还在持续往外流淌着一丝酸楚——义父竟然要娶妻了?娶谁?新娘子是义父在自己昏迷的时候认识的吗?

    见岑伤没再说话,被拽住的人以为自己已经解答了他的困惑,于是也大步离开了。

    义父死过一遭,月泉宗也重新洗牌。新月卫早就名存实亡,连带着岑伤这个新月卫之长也成了一个虚职。现在这些新招收的弟子大多数只服月泉淮和端木珩,对岑伤倒是不怎么心存敬畏了。

    再加上岑伤醒来之后,月泉淮基本不让他做事,于是在这帮新弟子眼里,他也不过是一个空有“小遗仙”名头的人。

    当然,岑伤现在哪还有心思去计较这些,毕竟无论自己有了什么名号、什么荣誉,那也都是义父给予的,既然如此,义父想要何时收回去也都是再正常不过的。

    他知晓自己没什么资格去质疑这件事,更不应该瞎打听。总之义父要做什么都是自由的,可他觉得自己置身于这样喜气洋洋的氛围里又未免格格不入,于是只好又躲回自己的房间里了。

    嫉妒,说不嫉妒是假的。

    在义父面前伪装得再乖巧,那也都是装的,他心里还是会想要放肆一下;即便告诉自己一万次,义父不会只属于自己,岑伤的心里也还是会存在着强烈的占有欲,完全无法接受他人的存在会进入义父的眼中;即便已经这么多年过去,岑伤早该习惯这一切,可他就是永远没办法以平常心来看待。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敲响,岑伤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是谁,屋外便想响起了女孩脆嫩的声音:“岑伤哥哥!你还没醒吗?”

    是胭胭。

    已经恢复了全名“月泉胭胭”的女孩在得到允许后推门进入,她东张西望片刻,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那朵大红花上:“咦?喔……你也知道爹爹要娶夫人了!”

    好诡异的一句话。

    不过岑伤还是点了点头。他对胭胭存有滤镜,以为胭胭是害怕或是担忧,于是安慰道:“少主放心,就算这样,义父也不会对你不好的。”

    岑伤突然看见胭胭诡异地弯了弯唇角,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的表情,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而已:“岑伤哥哥想多啦,我不是在担心这个。”

    “那是……?”

    “你不是和我说,我娘很早就死了吗?”胭胭做无辜状摊手,“我想她如果知道爹爹要娶别人了,会不会后悔呢?”

    岑伤:“……”

    他现在的感觉和被人硬灌了一碗苦药差不多,于是半晌才道:“人都死了,后悔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更何况他也没有后悔,当时在综合考量之下,他的答案已经是最优解了。

    天色渐晚,胭胭也离开了。岑伤意识到婚礼可能很快就要开始了,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出去凑个热闹——但他其实一点都不想去,他怕嫉恨会从眼睛里流出去。

    不过送走胭胭之后,很快就又另外一个人来敲门了,他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前,对岑伤道:“宗主让你现在去找他。”

    岑伤心中有异,下意识问道:“义父不是今日要娶妻吗?”

    结果对面那个人看上去比他还奇怪:“是啊,所以他才叫你去的。宗主要娶的人是你,你不知道吗?”

    在开门之前,岑伤想过许多种可能性。

    比如来人是请他去观礼的,毕竟他作为月泉淮的义子,伤口也早就完全愈合,若是毫无理由地不参加确实会有些失礼;比如是胭胭去而复返,因为某些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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