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美丽新世界 (第1/2页)

    那天傍晚，老头儿正在湖边教我打渔。他说渔网不能太密，要给小鱼一条活路，不能赶尽杀绝，这是渔民的行规。每个行当都有自己的规矩，想入行首先就要懂规矩，千万不能坏了规矩。

    “小鱼不值钱，长大了才能卖个好价钱，越大越值钱。”老头儿笑说。

    “哈，那我要是小鱼的话，宁愿永远不长大。”

    “那可由不得你了。纵然就是长不大的小鱼，渔民饶过它，大鱼和水鸟可不会放过它。”

    “那横竖都是Si，做鱼也真够惨的。”

    “做啥不是如此？”老头儿收起渔网，看了看，沮丧地说：“现在的鱼啊怕是快要成JiNg了，越来越不好捕了。”

    我趴在船舷探出身子看了看渔网里的几只螃蟹，它们张牙舞爪地挥动着大钳子想要吓退我。我笑着捉起它们丢回湖里，一边开玩笑说：“阿翁，我们放过小鱼，今晚可就得饿肚子了。”

    “哈，没事儿，等会儿叫阿母下菜地里摘点葵菜，家里还剩几条咸鱼，咱今儿温点儿小酒，好好喝一杯。”

    真是心有灵犀，老头儿这边正说起老太婆，便看见她从岸上小屋里钻出来，挥着手向我们这边呼喊着什麽。我赶紧摇着船桨向岸边划去，竖起耳朵听老太婆的呼喊：“小雨……”

    “小鱼？还是小雨？没下雨啊。”我纳闷地嘀咕着，仰头望了望天。夕yAn已经落下山，月亮和太yAn交接了岗位，迈着轻快的脚步追上了穹顶一大片鱼鳞般的云朵。

    老头儿戳戳我，满脸皱纹笑开了花：“傻小子，还愣着g什麽？”

    “啊？哦！”我反应过来，两只手臂舞着船桨划得飞一般，临岸还有好几丈，便乾脆丢了船桨，跳进浅滩，淌着水冲向屋子。

    那个nV人，不，石轻羽终於睁开了紫sE的眼睛。她好奇地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像个初生的婴儿第一次看见yAn光。我赶紧在门槛前刹住脚步，调整呼x1。

    “小羽，哎哟，我可怜的孩子，终於醒了。”老太婆慈Ai地看着石轻羽，乾枯的手指立刻在陶釜边忙碌起来，“饿坏了吧！我的孩子。吃点什麽呢？刚醒来最好先喝点粥吧！对，喝粥好。”

    我局促地立在原地思考着该以怎样的表情面对石轻羽。她在水底的那个吻，我该怎麽面对？她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了我，我是不是应该对她负责任？她会让我负责任吗？正胡思乱想着，老头儿在後面拍了我一把，笑着说：“g啥呢？还不进去！”

    石轻羽寻声转过头，看见我，立即露出春天般的和煦笑容。而我的脚是永远追着红日的向日葵，不由自主走向暖yAn般的她，一PGU坐在木榻边，抓起了她的手：“你醒了。”

    “这是你的世界吗？”她的笑是暗夜的星月，是夏日的微风，是雪中的红梅。

    我点点头，心里却有一丝悲哀。这里曾是我的世界，但现在是我的噩梦，而我不得不回到噩梦中续写我的复仇之路，然而石轻羽不应该被掺和进来。

    “小羽，来喝点儿粥吧。”老太婆端来一碗粥，“小心烫。”

    “阿母，我来吧。”我扶起石轻羽靠在自己身上，舀起一勺子粥吹凉了送进她嘴里。说真的，这是我第一次伺候人，还是个石头里蹦出来的奇怪nV人。姚鄢厥可能是疯了！不过人生嘛，总要疯狂一次。

    她喝下一口粥，双眼即刻闪露出霓虹的流光溢彩。我吓了一跳，心想这是什麽粥？疗效立竿见影，起Si回生之术胜过九转回魂丹。

    “太好吃了！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石轻羽夸张的表情一边说着，一边从我手中抢过那个b她面庞还大的陶碗，往脸上一扣，就把那粥一GU脑儿倒进了喉咙里。眼看着一碗粥一口气见了底，我不禁想起了李大山那张不但能说会道，更是饕餮一样贪食的嘴。那个无底洞经常惹得粮官来向我告状：“姚将军，两石米一升酱也不够李大人这样吃，月月都寅吃卯粮，戍所的册子叫我怎麽圆得过去呢？”想到这，我赶紧偷偷瞅了瞅老俩口的表情，生怕老俩口把她轰出去。这麽大的胃口，怎麽养得起！

    石轻羽把空碗递还给我，T1aNT1aN小嘴，凑到我耳边轻声问：“她老对我叫‘小羽’是什麽意思？”她伸出指头，悄悄指了指老太婆的方向。

    “哦，人总得有个名字吧，否则人家得怀疑啊。千万记住了，从现在起我叫姚平安，你叫石轻羽。一定别叫错了！”

    “姚平安？”她愣了一下，又噗哧笑出声，抓住我的手臂摇晃个不停，“石轻羽，石轻羽……我有名字了。”

    “傻子。”我笑了，但我允许她犯傻。

    接下来的日子，石轻羽吃了很多鱼，我捕的鱼。那天她的食量吓坏了我，於是捉刀高手姚鄢厥很努力地迅速蜕变成了捕鱼高手，以免老俩口把我们赶出去。

    喝下了我亲手炖的鱼汤，石轻羽说她好多了，想去看看新世界。可是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我劝她明天天亮再出去，然而她很固执，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满足她的愿望。

    我们坐在湖边的草坪上，天边挂着一如往常的星月，有什麽好看的？这样的夜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