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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日没夜下雨证明着深秋。

    室内温度调节到26°，他们围坐在餐桌上吃饭。

    萧矜记不清上次平和吃饭的时间，他这半年都靠着营养剂有一顿没一顿过了。

    他端着碗，斟酌后还是说了话：“在饭桌上坦诚相待真是少见。”尤其是被特殊照顾着，他的面前有一份补充omega必要维生素的补剂，至加入特训部，这是第二次看见，味道算不上难喝。

    “先喝补剂，你的身体激素乱成一团，补充这些必要能量会调和你身体的信息素。”江濡拆开包装放到他面前，眼见着人喝了才接着话题。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被通缉，对吗？”萧矜率先提出，这半年和他关系勉强不错的联合专员都试图得到答案，但他一律保持沉默。

    江濡没有否决，他大概猜中了。

    特训部成立在十几年前，萧矜的档案上记录了他的经历，十四岁被带回联合总部，两年的训练中各方面成绩都是第一，如果说他唯一的转折，那就是十六岁分化时，他在众多佼佼者脱颖而出成为了一个omega。

    联合需要omega作为战士吗，众人心里有数。

    当时萧矜的训练官和搭档为了保住萧矜在联合能够继续留下去动用了许多人脉，直到联合提出要求：

    让刚分化不到半个月的萧矜独立战胜三名精英Alpha士兵。

    过程中这个孩子会遭受什么，没有人能在意，他们只想看到这个少年躺着血泊里被扔出联合的大门。

    但是结果又是什么，萧矜做到了。

    就是那天，他第一次使用了信息素。

    联合的副总理是个刁钻的beta，他接受不了自己的部门里有omega存在，但事实摆在眼前他又不得不承认，于是在建立档案的时候对一个16岁的孩子进行了一段话语侮辱：你以为用信息素战胜Alpha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吗？对我来说，你就如恬不知耻的脱衣舞女郎勾引男人一样，然后进行杀害。

    萧矜的回答也很大胆，他当着几位高官的面回道：作为联合的高层可以同时辱骂女性和omega吗，虽然我才16岁，但是我去过的红灯街可多了，里面的性商品大多都是没有信息素的男性beta，况且Alpha能够使用信息素作为武器，那omega就不能了吗？

    副总理那一刻巴不得活剥了他。

    后面的资料千篇一律，全是萧矜在职十多年的出行任务和功勋奖励。

    “很简单，我发现了联合那位总代表人的小秘密，他知道后恼羞成怒了，想要我的命，不惜找了许多陷阱让我跳进去，我现在全身上下背负的罪名可不少哦。”萧矜自顾的开口，提起这些事他表现的并不算很在意，“可惜了，都大半年了我还没死。”

    他用幽默的语调轻飘飘带过这半年可谓死里逃生的日子。

    说到这儿，他问向江濡：“你能帮我联系一个人吗？”

    “谁？”

    “焦嫦茵。”

    这是oemga协会的会长，一个完全脱离联合管理独自成立的协会，焦家是经商世家，对这位最小的女儿自然是有求必应。

    “你希望我做些什么？”江濡没有追根究底询问萧矜的做法。

    他会找焦嫦茵，必有他的道理。

    这下换作萧矜好奇，这个男人轻易应允了，他不禁多想相对而坐的Alpha究竟在联合做了什么位置。

    omega的眼神过于直接，江濡看出他的疑惑，主动解释：“omega协会背靠独立资本，焦嫦茵的舅舅是国防的军官，我和国防部那边接触过一段时间。”

    若说国防，那就离得远了。联合建立的基础是对内为了国家和群众，置办了多数部门，其中办事部应对各类事情，计生办管辖生育，还有其他基础部门一起运转维持着国家的循环制度。国防则是对外保护国土的单独部门，总代理人是文家，焦嫦茵的舅舅在里面做了高阶军官，这才让焦家在商军两条路上又添了omega协会的一份势力。

    “那你呢？”

    萧矜问，能够接触到国防的人，这样的权利为何甘愿待在联合的研究所里，“你不只是研究所的人员对吗？”

    “那你也应该很清楚，联合接下来会做什么事，对吗？”

    他追问到，语气几乎是认定了，眼神中还带了些不可置信和俨然，“但你依旧为了联合卖命是吗？”

    话题从回到联合本身，它就如一条腐烂的臭咸鱼，布满蛆虫。要是江濡承认，萧矜不敢想象自己会有多恶心。

    江濡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决，又或是他眼里过于清明，萧矜分不清，内心摇晃不定，气氛陷入了冰点。

    一场坦诚相待的游戏中途结束，萧矜烧未退完，喝了药后睡在他的床上休息。

    但江濡能感觉到对方从这次谈话中减去了一部分信任感。

    下午的时光最是漫长，萧矜喝了药昏昏欲睡，他靠在温暖的被窝里，余光瞧见了Alpha走了进来。

    他闭上眼睛假寐，感觉到对方坐到了床边。

    “特研所里在许多年前就收到了一个长期任务，换个你知道的代称，‘温度计划’。”

    “这个计划开始到结束，成果如何大家都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个计划成功了，且非常完美，直到今天还在秘密进行。”江濡隔着被子握住萧矜纤细的脚腕，他直视窗外看到了两只纠缠的鸟，语气多了些凉意，“你是其中的一颗螺钉，我也是。”

    还有许多人，建立大厦的一砖一瓦。

    “这也是你偷听的秘密。”他的侧脸被阴影遮住了一半，“先是从omega开始，无论效果好坏，有什么争议，接着轮到Alpha。”

    萧矜顺着方向望过去，两只灰色的鸟互相清理彼此羽毛上的雨水，他们舒展开羽毛，抖落身上的水珠，全然不知时候的树枝上挂着一只蜘蛛，正呈现出攻击的姿态，渺小却也野心勃勃。

    “焦嫦茵我会尽快联系她的。”江濡接回最原本的话题。

    萧矜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江濡轻松提起的计划是自己埋藏的秘密，他万分复杂的看向对方，有许多话都说不出口。

    “你不用对我抱太大防备之心，你想知道的我会告诉你。”江濡又一次承诺，他的手掌松开萧矜的脚腕顺着躯体起伏移到前面，握住了omega有些粗糙的指腹，“我们需要坦诚相待，这才刚开始。”

    他埋下头亲吻对方的指尖，眼里褪去精练，“你总要给我一些时间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