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段的过往2/2） (第1/1页)

    堪堪两个月过去，离段泽出发去大学的时间越来越近，这时饭店的事情比之前上了轨道，同时也为了给初次离开家的儿子准备行李，苏敏叶在家的时间多了起来，段泽和蒋定谌不能经常见面了。终于在临行前找到个机会，蒋定谌抱着他打包票一定天天像望夫石一样等他寒假回来。

    在学校期间两人虽然联系过几次，但对话都只有寥寥几个来回。说起来，就算他们之前见面的时候也没什么可说的，嘴里没空，剩下的左不过是蒋定谌在床上变花样时的甜言蜜语罢了。再者蒋定谌昼伏夜出，段泽早睡早起，两人时间永远是错开的。好不容易等到了寒假，回家后段泽找了蒋定谌几次，他都说节前太忙没空。过完元宵他就要返校了，不死心的段泽又找了蒋定谌一次，这次终于见到了他。蒋定谌没有想象中久不见爱人的热情，甚至上床都没以前那么猴急。

    事后躺在床上蒋定谌说：“小泽啊，这次我是真的要去加拿大长住了，估计以后也难回来。咱俩就算了吧，反正你也怕你妈知道。”

    段泽翻身坐起，“什么？你又要去加拿大？”段泽知道蒋定谌早就拿了枫叶卡，但他和蒋定谌的家人都不知道的是蒋定谌之前几年只在那边待满最低限度保住身份的天数而已，其它时间都跑回国鬼混。现在他要换身份，离申请需要的居住时间还差了一年多。

    “我怎么没听蒋伯伯说？”

    “他怎么会跟你说呢？我们家的事多，你也知道。这次我得去住满三年，不想耽误你。”蒋定谌张嘴胡说，反正段泽也不可能知道那么详细。

    以为他俩在谈地下恋爱的段泽虽然恋恋不舍，也知道中加间隔上万公里，想瞒着众人维系感情是不可能的。虽然敏感的他也隐隐觉得蒋定谌来得不清不楚走得又太过轻松，但因为内心深处早就知道这段关系的尽头是死胡同，自己绝对不可能跟任何人说，蒋定谌也不可能违背家庭跟他在一起，毕竟他家最成器的长子都还因为父亲之命前途之虑不敢跟自己的女人结婚。因为没什么期待，所以段泽从“失恋”中走出来也快，在学校一段时间之后就慢慢忘了蒋定谌。

    过了几年，段泽才从苏敏叶那里听到蒋定谌的真面目。当初就是因为他在外面玩得太乱，蒋父怕他闹出事来给家里名声给蒋定讱工作造成坏影响才“流放”他到加拿大去。之前苏敏叶不说是因为想到儿子还没成年还要专心学习，不想讲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段泽一个人时揪自己的头发，恼恨当初怎么那么傻，不仅放任蒋定谌强jianian，事后还被他三言两语哄住骗上床一次又一次，自己还以为真是在谈恋爱，最后还相信他那些鬼话被轻松甩掉，估计蒋定谌碰到这么个傻子都要笑死了吧。据苏敏叶讲的那些事推算，他俩“分手”的那年寒假蒋定谌正跟KTV工作的一个女生打得火热，最后还想把她一起带到加拿大去。如果不是蒋父的秘书看到订票中介的机票信息马上汇报了蒋父和蒋定讱，蒋定谌被训了一顿然后有人一直盯着直到他自己一人上了飞机，还不知又会搞出多大的麻烦。

    离最后一次见蒋定谌已经过了六年，听到苏敏叶在医院提起这个名字后突然涌起的回忆像潮水一般充满段泽的思绪，他仿佛又经历了一遍当时的羞耻、恐惧、焦虑、自暴自弃和失落，就在一切看似都愈合了的今天。

    他食不知味地吃着东西，又强打精神到店里煲粥炒菜，接着又去了医院给苏敏叶送饭。苏敏叶见他两眼放空的样子，以为是累了，撵他回家休息，段泽确实只想好好躺一躺，收拾了饭盒说他晚上再来。蒋定讱今天硬挤出半天来陪苏敏叶，现在无论如何要回去工作了，于是招呼着和段泽一起出去。段泽还奇怪他今天没带秘书也没用配车，等会儿怎么回单位，正想着还没问出口，大门口排队上下客的车队里一张黑色轿车的车窗摇了下来。

    “哥，这边。哟，这是谁呀？”带着墨镜的蒋定谌，从司机位那边够到副驾窗前招手。

    蒋定讱在车前停下脚步，他今天不方便用配车，刚好蒋定谌有事找他就说来医院接他。“小泽，我弟弟你还记得吗？坐他车一起走吧。”

    段泽感觉到蒋定谌墨镜镜片后面的眼神在打量自己，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了，我还约了朋友，就在前面路口的咖啡店，段伯伯你去忙。”

    “这样啊，那行。这次回来待几天？”蒋定讱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

    “待到周日。”段泽侧了下身，故意挡住蒋定谌钉在自己脸上的目光。

    “行啊，那你多陪陪mama，我要是能回来就请你吃饭，不能回来就再说吧。”蒋定讱低头跨进车，这时他想起这不是司机开的配车，但是身体早已习惯了坐进后座，反正蒋定谌也没什么的，只要他哥还给他钱给他清理烂摊子。

    蒋定谌待蒋定讱坐稳，扣上安全带朝段泽挥挥手，满脸笑意地说：“小泽，我们走了。”他本来想多说几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要是露了馅被敏锐的蒋定讱发现端倪，那就不好办了。他和段泽的关系一直还没人知道，这个秘密藏着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段泽看到蒋定谌若无其事地跟他打招呼，看似风度翩翩实则不堪入目，他当着蒋定讱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冷漠地回了一句，“慢走。”

    当晚一个陌生号码发短信给段泽。

    －－出来聊聊，明天下午两点老地方见。

    段泽知道这是谁，老地方是他们以前约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蒋定谌那家KTV的办公室。他这几年再没去过那家KTV，没想到居然还在，更没想到的是事到如今蒋定谌还敢厚起脸皮联系他。段泽删了短信，眼不见心不烦。

    第二天段泽又去了医院，苏敏叶这次不是什么大病本不用住那么久，不过平时小毛病多，既然都住院了就多做几项检查留院观察两天，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段泽在医院消磨了一天，大概晚上六点又收到那个号码的消息。

    －－快点来。你不想我去医院找你吧？

    血气涌上头，段泽脑子嗡嗡的有点晕，他现在不光怕苏敏叶和蒋定讱知道，还多了一个想瞒住的人。要是林连古知道他和自己继父的弟弟上床，而且还是高中刚毕业的时候，不知道会怎么想。

    他怕，所以他去了KTV，段泽不知道蒋定谌想干什么，这个疯子随心所欲惯了，真的找来医院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段泽按响了那扇为了隔音而造得特别厚的门的门铃，电子锁开了，他掐掐自己的手心，“别怕，别紧张。”走了进去，门在后面缓缓合上，发出“咔嗒”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