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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右】兔(11) (第2/2页)
他都已经习惯了。 现在要他穿这样的,实在是……还需要再准备一下。 应星在白珩的催促下,犹犹豫豫地彻底脱了裤子,然后任由她帮自己把这条白色的“内裤”穿了上来。 白珩看了看他那因为刚才起身时粘上了鲜血的男士内裤,叹了口气说:“看来这个也只能丢了,你暂时就把这卫生棉当作内裤穿吧,回了家后再添上别的。” 没等应星开始穿裤子,她又止住了应星的动作。 她这段时间似乎拉着镜流去做了很精致的美甲,镜流只是简单地涂了个单色,而白珩的是很漂亮的半透明浅紫色的长甲,上面还有一些白色的羽毛与花朵装饰。 她的手指贴在了应星的小腹上,长长的指甲在他的皮肤上轻轻刮蹭。疼痛的本能叫应星不自觉地吸了口气,收紧了自己的腹部。 “景元怎么能用那么大的力气。”白珩埋怨了道。 “这是医护要求他的……”应星说。 她的手掌轻轻覆在了应星的肚子上,温热的体温从她的掌心传来,白珩打着圈儿轻轻揉着应星的小腹,语气温柔。“不痛不痛咯。” 在她揉动时,疼痛变得鲜明起来,但当她放下手后,原本的痛楚似乎真的好了很多。 “也许回家后可以冰敷一下?”白珩看着应星把衣服穿上时一边挠着脑袋,“但是你现在看起来有点像来月经,真的可以冷敷吗?” 应星扣上腰带,轻轻咳嗽了一声,“医士没有说这些,应该不需要冷敷。” 白珩推开了洗手间的门,“没事儿,等会去了问问丹枫就好了。” 云骑军那儿似乎有什么事,镜流带着景元先离开了,白珩开着星槎把应星送回了丹枫的住处里,这次她开得又慢又稳,但丹枫依旧不在。 “也许是和龙师们又吵起来了吧。”白珩说着,拿了丹枫院子里石桌上的水果啃了一口后叼在嘴里,又拿起来另一个擦了擦灰后塞进了应星手里,“没事的,这是新品种,你以前肯定没吃过这种味道。” 应星想说其实自己已经不再排斥水果了,但他还是乖乖地把那水果拿在了手里。 白珩和他坐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丹枫,天黑下来时,这人依旧没有出现。于是她又把应星拉进了自己的星槎里,带着他就要去买点儿东西。 她帮他买了一堆这样的可穿式的卫生巾以及一些看起来很可爱的女士内裤,在购买时她贴在应星的耳边悄悄地说你回去穿了就知道了,绝对比你那些男式老头内裤舒服多了。 因为她陪在旁边,所以也没人觉得应星拎着一堆女士用品有什么奇怪的。白珩便也趁此机会,给他买了塞满自己星槎她认为应星会用到的东西:止痛药,也许回去后就可以来上一粒、小号棉条,它用起来不会那么闷,不过应星现在还不能用,因为这不是经期、运动内衣,穿起来时几乎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但会很舒服、银紫色指甲油,她准备偷偷涂在应星的脚趾甲上、一些暖肚贴,如果应星以后会有痛经这种情况的话就可以派上用场…… 等再次回去时,已经差不多是深夜了,丹枫房间里的灯倒是终于亮了起来。 白珩离开后,应星洗完澡后自己给自己换了一下那个类似于纸尿裤一般的东西。出来时,他见到丹枫正坐在自己的床边。 “怎么了?”应星问道。 丹枫朝他抛来了一个什么东西,他一把接住,发现是一小玻璃瓶子的药丸。 持明的眼睛下带着些许青黑,笑起来有点儿疲倦,“这是兔人抑制剂,往后你可以使用这个来抑制发情了。” 应星看着手中的这东西,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丹枫是怎么才过一天一夜就弄出来了这东西。冰凉的玻璃瓶被他的手掌一点点捂热了,他低头看着里面的药丸,眼眶里好像有点儿发热。 “你怎么这么快就…” 丹枫笑了一下,“我在你刚发情时就在研究这东西了。花了半个月,这对于我来说已经算是够长的时间了。” 应星还是觉得有点儿难以置信,只是这里面的一颗颗深褐色小小药丸,就能让他的身体听着他的话,顺着他的思想行动吗? 丹枫起了身,朝他走了过来。其实丹枫的个子比他稍微矮点儿,丹枫双臂拥抱着应星时,把自己的脑袋轻轻地搁在应星的肩膀上。 忙碌了一天的持明衣袖上带着浅浅的药香,他一开始只是轻轻抓着应星的衣服,但慢慢地收拢紧了自己的双臂,越来越紧,叫应星的腹上的淤伤也隐隐疼了起来。 “我好想你,应星。”丹枫突然如此说道。 应星见着这人披散在后背上如水如绸缎般的黑色长发,心里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茫然。 这茫然并非丹枫说的“我好想你。” 他在自己的心里品尝到了前所未有的怅然,那里通常是被各类繁杂琐事、雄心壮志与疼痛难忍填充着。 而此时,里面似有些空落落的,一如他童年时,在登上商船前最后一眼朝着身后的那片黎明前的荒原上望去一般的空空落落。 丹枫并不想要见到他被情欲支配,满脸潮红地在欲海之中起伏的样子。 他想要再见到曾经的那个应星,或皱眉或勾唇或斜睨。 而绝不是仿若灵魂也被抽去了的赤裸的躯壳。 应星困惑于此时从心底乍然升起的情绪。 究竟是被丹枫激起的自怜自艾,还是……爱? “在你的身体好起来后,一切都结束之后,你愿意继续留在我身边吗?”丹枫说道,他从应星的肩膀上抬起了头,碧水般的双眸凝着那双银紫之中带着丝丝鲜红的眼睛。 应星垂下了眼睛,睫毛覆住瞳孔里的情绪,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丹枫的左手轻轻捧住了他的侧脸,将自己冰凉的鼻尖抵在他的鼻尖上。 再说其他似乎也显得多余,那略低于自己体温的拇指在应星的眼尾轻轻划过,丹枫轻而又轻地将双唇贴在了应星的唇上。 应星想起来自己离去的那天,远处连绵的远山犹如侧躺着入睡的人们,天快要亮了,两颗月亮挂在墨黑的山头上。 他踏上货运飞船,似乎听见有什么刀子刺进了他的胸腔里,硬生生地从他的身体里割下了一个东西出去。 自那之后,他的家与他的小小月亮,从他的身体里彻底被剜除出去。 他接着生长着,在异乡的土壤上生长着,照着不同的阳光,一棵曾被砍断枝干的树也依旧长得亭亭如盖。 只是现在,似是有人终于在过冬时想了起来,要给他曾经被剜除的创口上扎上一圈圈草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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