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右】银河系漫游尸体_【刃右】兔(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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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刃右】兔(完) (第2/3页)



    应星脑袋快要低到桌子底下。

    旁边的白珩起了身,扯着他的手腕就飞奔出去了。

    她检查他的身体,又捧着他的脸揉搓,明明是玩笑的语气,漂亮的眼眸里透露着真切的关心。

    “这两个笨蛋……你没胡思乱想吧?你可不要觉得为难,大不了我叫镜流去收拾他俩。”她说。

    应星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好像从一个快走入黄昏的中年人变成了十几岁早恋被jiejie发现的小孩,他的脸被她搓得guntang发热,也可能是臊的。

    连着他的个子好像都矮了一截儿,背靠着墙,仰起头来可怜巴巴地看着训话的jiejie。

    “你有什么为难之处,可以随时跟我说。”白珩如此说道。

    应星犹豫着,他如今确实是很为难,只是三人这事儿一团乱麻,也许只会给白珩添乱。

    于是他再也没有说出来了。

    那是一场过于残忍惨烈的战争,几人已经不是刚刚并肩作战了,然而在犹如不可战胜的天灾一般的敌人面前,看着周边战友一个个死去,自己殚精竭虑,人还是悄悄地产生了蚍蜉撼树一般悲凉。

    应星只觉自己的脑髓已经被抽干净了,他一个人联觉了太多的机器,密密麻麻线条攀爬在他的脊背上连接着他的头脑,犹如吸吮灵魂的昆虫的口器。

    寰宇之内无一人能够做到如此地步,但他可以,他是天才,而且他不得不做。他多cao纵一个机械,那么战场上便少一个云骑死去,他的意识在一件又一件机械之间流窜跳转,散布于战场之中的所有机巧仿佛全部成了他躯体的一部分,他指挥自己的手脚,指挥自己身体的每一处剿杀围攻,同时也看着自己身体的每一部分接二连三地化作一团火光。

    精神被压榨出去太多的结果便是导致他忽略了自身安危,好在附近的战友及时掩护打歪了流光。应星看着那根被射进来刺入自己小腿里的金属长刺,只觉一阵恍惚,甚至连疼痛也没感觉到。

    下一刻,他听见了镜流撕心裂肺的怒吼,应星迷茫地仰起头去,透过屏幕,他看见了白珩,那陪伴照顾了他大半人生的狐人的淡紫色星槎,迎着坠下的烈火飞向了天空之中丰饶的最为恶心的孽物。

    应星感觉有什么东西吞掉了自己的喉咙、眼睛和耳朵,他听不见看不见说不了,皮肤上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巨大的爆炸像是在天空中形成了一个黑洞,吞没了一切,光线也在扭曲,接着有火花被抛射出来,淡蓝色的天幕之下,它诡异得安静得可怕。

    应星确定它吃掉了白珩。

    他找不到白珩的踪影。

    战后,一切彻彻底底地改变了。

    应星又住回了丹枫的住宅里,只是这次不再有任何人提起情爱之事,所有人都沉默着,不愿意张开嘴说任何一句话。

    他常坐在院子的台阶之上,抬着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明明是一轮淡黄色的圆月,人用rou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它便会慢慢地变成黑色。

    似是一切都已终了,一切都到了结局,但是……但是又叫他怎么接受。

    在见过阴晴圆缺之后,谁又能指着将永远不变的月牙儿说这便是月亮的模样?

    时间似是凝固成了某种胶质犹如果冻一般的东西,应星投入其中,胶质的时间钻进他的脑子里,人便混混沌沌地度日,走着看着说着,眼前闪过一个白发的狐人,他便哆嗦一下,仿佛突然被谁从水里揪起来了脑袋一般,清醒几秒。

    接着,又坠入其中。

    逝者已矣,生者节哀。

    将白珩的星槎推入星海之中,主持葬礼的狐人如此说道。

    逝者已矣,接下来的一切,对于生者最为难熬。

    你该怎么办你该怎么办你该怎么办?

    应星咬着指甲,看着星槎在天空之中划出的气流,粘稠又分不清楚究竟是何物的悲伤正在腐蚀着他的腑脏,他看着它飞得越来越高,耳边似是又传来了镜流的嘶吼。

    他在白珩的送别仪式上吐了一地。

    之后的一切日子都像做梦一般度过,应星并不知道镜流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景元在忙些什么,他自己坐在丹枫的庭院之中,坐到浑身僵硬发冷也不愿意再动上一动。

    某天起,丹枫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不出门也不说话,谢绝一切访客,连着持明内部的事都不再去管。

    那对应星来说轻松很多,他们这些生者聚在一起时,总会有人说“向前看吧”“节哀”“带着她的祝福好好活着”。

    倘若白珩没有在他的人生之中占了绝大部分的时间,应星或许能将这些话听进去。

    但是他只愿意一个人待着,将自己塞在密不透风的罐子中,任由痛苦如同酒浆,将自己腌渍浸透。

    沉浸在痛苦中有时候比坚强起来向前看更为容易更为轻松。

    他其实已经没什么力气再支撑自己起来了。

    直到丹枫打开房门,静悄悄地走到了应星的背后,从后面拥抱住了他。

    他在应星的耳边问道:“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能够把白珩和那些战死之人带回来,你会愿意去做吗?”

    应星回过头来,看着这人眼睛下的淡青色与兴奋得不太正常的眼睛。

    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放低了声音,“做什么?”

    那颗形如太极的球形安静地在丹枫的手掌上方旋转着,丹枫偏了偏头,黑发与身下应星的白发混杂纠缠在一起。

    “化龙妙法。”他说。

    它听起来像一个从阴间里窃取生者的诡计。

    像是要将雨水落向天空,要豺狼吐出完好无损的猎物。

    “失败了的话……”

    万千世界之中,即使是万分之一的概率,也终有一个世界里会成功。

    只要这是可行的,他们总会有机会让死者生,让世间一切缺憾圆满,让被剜下的伤口恢复如初。

    应星静静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丹枫,他似乎早已开始思索化龙妙法的事了,连续数日的不眠不休叫他有些蓬头垢面,但精神亢奋,对于一丁点儿声音都格外警觉敏感。

    持明的手指蘸了蘸茶水,在石桌之上画了一圈又一圈的痕迹,他说为何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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