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越狱 (第3/3页)

肯定叮嘱过他不能杀害重要的犯人，假如把这件事搞砸，不知道情人这重身份能不能救他，难怪他这么害怕。

    守卫思索片刻，觉得的确耽误不得，于是向其他人简短交代一番，和锡尔法一起走到马厩。他登上马，还没坐稳，听见身后扑通一声像麻袋倒下的声音，转头去看；一瞬间，天旋地转，他被从马上粗暴地拉下来，掼在地上，锡尔法往他脑袋上打了一拳，可怜的守卫立刻失去意识。

    马匹受惊嘶鸣，在守卫的旁边，传来一阵模糊的呻吟。锡尔法从稻草之中把德瑞文拎了出来，颇为得意地说：“怎么样，这样只要对付一个人就够了。”

    他说着，骑上自己的马，将德瑞文拉上来，放在自己怀里。增加了一个男人的重量，马匹明显吃力起来，在锡尔法的催促下小跑起来，往森林的方向去。

    “我们不能直接回法师塔，那里一定已经聚集了很多法师，我没有战斗能力，咱们俩都要完蛋，”德瑞文说，“你知不知道山脚下那个村子怎么走？我认识一个药草商住在那儿，他或许能帮我打开锁。”

    “不知道，你来指路。”

    “我想想，前面这条岔路，走左边。”

    马匹在夜色中奔跑，发出规律的蹄声。

    “我的头好痛，”德瑞文说，“我流鼻血了。”

    “把它吸回去。”锡尔法言简意赅地说。

    “明明只要做个样子给他看就行了，为什么要真的打我？”

    “我想揍你有的是机会，这次不是故意折腾你。你身上得有点伤，相信我，要是我放开了打你，你现在已经是尸体了。”

    “好吧，”德瑞文说，“你看得见路吗？”

    “看得见。”

    “后面是什么动静？”

    龙和半精灵都有夜视的能力，在黑暗中，他们看得见幽微的光亮，自然也能注意到身后火把的光。

    追兵这么快就来了，然而超载的马匹根本无法加速，眼看后面的人越来越近，锡尔法上了山坡，身后的火光被挡在丛林之间，他从坡面另一侧下来，见到四个人拦在下面。

    锡尔法正要调头，一支闪电箭射来，钉在马蹄前，瞬间爆开一阵电光，马匹受惊立起，把两人掀了下来。

    坠马摔断脖子的例子一向不少，锡尔法堪堪护住法师，肩膀重重砸在地上，狼狈地滚下山坡。好几秒钟，眼前只有一片黑暗，朦胧之中，火把的光渐渐逼近，一道熟悉的声音说：“老师。”

    银龙从地上爬起来，看见王子殿下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王子身后的侍卫抽出剑来，利弗抬手制止，他们仍然跃跃欲试地往前压，直到王子开口说：“我对你们来说还存在吗？”才停下。

    “我就知道你们会往这个方向走，”利弗说，“锡尔法，我头一次见到叔叔那么生气，你背叛了他。放走重要的犯人是重罪，你可能会死的。”

    “这么严重？那我更得跑了。”锡尔法说。

    “叔叔托我问你，他哪里对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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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给不了我想要的，”锡尔法说，“我跟你说过这件事。你留不住我的，利弗，你带的人太少了。”

    话音刚落，侍卫纷纷将剑尖对准锡尔法。

    “动手，别跟他废话了！”

    法师急得用手上的镣铐哐哐敲锡尔法的后背。

    利弗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抽出短剑，锡尔法也握住剑——下一刻，王子转身一刀刺进他左侧侍卫的大腿，把他从马上拖下来，用匕首抹了他的脖子，尸体扑通倒下。

    剩下两个侍卫愣住了，锡尔法和德瑞文也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利弗从身后摘下短弩，一箭射倒了另一个侍卫的马，侍卫跟着马一起倒下去，被王子殿下一刀捅死在地上。

    慌乱的马蹄声响起，最后一个人策马想跑，利弗往弩上搭了一支新箭，瞄准他，一箭射中心脏。人从马背上跌下，惊恐的马匹嘶鸣一声，独自跑没了影儿。

    “我还算是学有所成吗，老师？”

    杀死自己带的三个人后，利弗从胸前抽出手帕，擦了擦武器上的血，把弩背在身后。他的袖子上沾染了血，脸上也有零星血迹，配上他这一刻求夸奖的甜蜜笑容，看起来使人毛骨悚然。

    “很厉害。”锡尔法由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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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吗，老师，我一直在想，有没有什么是我能给你，而叔叔不能的，”他莞尔一笑，“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你走吧。”

    “真的吗？”锡尔法认真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他拉起德瑞文，一同骑上马，正要离开，利弗突然问：“喂，锡尔法。你不会是因为爱上他才想跟他一起走的吧？”

    锡尔法毫不犹豫地说：“怎么可能？”

    德瑞文博士并不屑被愚蠢的银龙喜欢，然而，听到这句话，忍不住露出了微妙的神色。

    “那就好。希望你变回龙之后能飞回来把埃瑞琉斯三世烧死，我会一直期待那一天的。”

    “你——”锡尔法想了想，问，“你要不要一起走？”

    “要是带上我，你们就完了。叔叔肯定会认为我们几个伙同谋反的。”

    “他说得对，”德瑞文说，“快走吧。”

    临行之前，锡尔法最后转头看了利弗一眼。王子殿下的确很残酷，行为乖张，不止一次给锡尔法留下伤痕，可这一刻，少年的身影在夜色中看起来很单薄，神情若有所思，尽管脚下躺着他亲手杀死的尸体，整个人却散发出一种孤独的，容易受伤害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