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罗生门（被国王边草边B问了） (第2/2页)

那支烟斗勾过来，给他看。檀香木的烟斗散发出木质的清香。

    他想起利弗的手。

    这时，埃瑞琉斯说：“你见过这种样式的烟斗吗？是前阵子舶来的礼物，我不吸烟，所以它在盒子里放了很久。你提前离席的那个晚上，利弗看见，想为我点烟，结果把自己烫着了。你觉得他是不小心的吗？”

    埃瑞琉斯突然问。锡尔法愣了一下，说：“我不知道。”

    国王陛下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总是这样，故意伤害自己来博取同情。我跟你提过吗？以前我兄长养过一条狗，非常蛮横，差点咬死别人，回来就开始一瘸一拐地走路。一开始我们以为它受伤了，就不再苛责它，后来才知道是装出来的。利弗——啊，这么说不好，算了。”

    尽管他不说完，锡尔法也联想到了。利弗和这狗真是一模一样。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起来，紧接着惊讶于自己竟然会为利弗发笑。

    埃瑞琉斯接着说，除了早夭的哥哥之外，利弗还有好几个弟弟meimei，这些弟妹很多想谋杀他。

    “啊，”锡尔法说，“那怎么办？”

    “那时候我刚继任新王，按照家族的传统，每天要去吊唁亡兄，忙得焦头烂额，没空管孩子们的事。那时候利弗也才十二三岁，离可以继位的年纪还差得远呢。”

    埃瑞琉斯往烟斗里填了一簇烟草，划燃火柴点上，吸了一口，含着烟雾，故意凑过来把烟圈吐在锡尔法脸上。锡尔法闭起眼睛，那种烟味闻起来是香甜的，让龙很惊讶。

    “……等我回过神来，就只剩下利弗一个孩子了。没有及时处理儿童战争的结果就是我后来立了好几个小小的墓碑，穿丧服的时间变得更长了。希望他们若在冥界相见，不要找兄长告我的状。”

    利弗把所有的弟妹都杀了，尽管不知道是怎样做到的，这的确像他的风格。

    “噢，不对。他留下一个嫡亲的小妹，那个比他小一岁半的丫头从小就有自己的打算，没等成人就收拾包袱乘船去了封给她的群岛上，逢年过节也不回来。希望她不要再回来了，这对我们都好……锡尔法，你说我是不是太放任他了呢？”

    埃瑞琉斯做梦似的说：“这个孩子生来有严重的头痛病，要吃很多药才行。不知道究竟是身体不适还是父亲的猜忌把他变成现在这副性格。可是，以前他被关在塔里，所有的残酷也不过是杀害停在窗口的鸟儿而已。是我把他放出来，给他现在的住处；他没有对我表示感激，现在想想也许一开始就是错的。我给了他自由，却不加管束，他才有机会草菅人命。”

    锡尔法来到王宫的时候，利弗残酷的名声已经深入人心了。他似乎很容易感到厌倦，在他身边的侍卫、仆从甚至教师，经常被他以莫须有的理由处以死刑，还有一些最后会被称作“意外”的谋杀。

    “……利弗挺喜欢你的。”国王转头看向锡尔法，“如果换别的人来，没多久又要处理尸体，我相信你能一直活下去，不给我添麻烦，对吗？”

    锡尔法点点头。他很高兴自己能派上用场，这似乎意味着他可以把现在的生活继续下去，经常能得到金币和宝石作为赏赐，尽管比不上他原来如山堆积的财宝……

    噢。

    他突然想起了伤心事，变得有点低落。国王似乎没有察觉到这种微妙的情绪变化，从小桌上取来两杯酒，一杯递给锡尔法：“这杯是留给你的。”

    锡尔法接过酒，和陛下碰杯后，一饮而尽。葡萄酒滑入喉咙，酒精还没开始起效，心理上似乎就已经觉得轻松多了。埃瑞琉斯担忧地说他可能会变成一个酒鬼。

    国王说着摸狗似的梳理他的头发，锡尔法很喜欢他这样做，让他回想起独自舔舐梳理鳞片的时候。

    “你现在还非常讨厌利弗吗，锡尔法？”埃瑞琉斯问。

    锡尔法皱着眉想了想，犹豫地摇了下头：“不好说。可能……也没那么讨厌吧，可以忍受。”

    “那就好。”埃瑞琉斯说。

    过了一刻钟，锡尔法开始感觉困了。在埃瑞琉斯的面前总是很安心，尽管现在他自己的身上散发出陌生的香味，总让他错觉有别人在场。

    国王陛下今天看起来也十分美丽……

    合上眼睛前，锡尔法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