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珣，你是吗。 (第1/3页)

    双杨十二岁第一次出现在封珣面前时，刻意绷着一张小脸儿故作冷漠，却挡不住小孩骨子里藏着的稚气。封珣那会儿已经长成温润如玉的高挑少年，待人和善，不多话，矜贵稳重，双杨在他面前就像是淘气小猴遇到了能点化他的菩萨，再加上他本就被洗脑多年，见到封珣比自己想象中的人物还要完美就更欢喜了。

    第一次受这个小暗卫叩拜，封珣就朝他伸出手，双杨又惊又喜，把自己的手掌轻轻放在封珣掌心里，不知怎么脸蛋就红成猴屁股。一个暗卫，小心思越多越碍事，谢凌本就不同意派这么大点的小孩做少主的贴身侍卫，奈何家主执意如此。看到双杨这不值钱的样子谢凌更不放心了，回去把人又教训了一顿。

    用巴掌揍了三十下屁股，放现在看就和挠痒痒似的，对当时的双杨来说简直是要刻骨铭心记上两个月的无妄之灾，毕竟他也没犯什么错，他总不能啪一声打掉少主的手，说一句“你滚开”吧！

    双杨的本职工作应该是躲在暗处保护少主，却因为年纪小成了封珣的跟屁虫。封珣和先家主感情淡漠，连吃住都不在一处，这倒让双杨更放肆了，有那么几次，他甚至在少主的床上午休一张餐桌吃饭。

    封珣把他当小狗似地养着，一招手就把人唤过来，口头禅是：双杨，过来给你个好东西。双杨就颠儿颠儿地跑过去，给什么也高兴得不得了，捧着个芒果都当宝贝，捂烂了也不舍得吃。

    不过有次实在很倒霉，那回还是封珣亲口叫他上桌吃饭，结果吃到一半家主突然过来这边。双杨嘴里的东西没来得及咽下去，跪在地上的时候差点儿吐出来。

    封长谨当了那么多年家主，随便在哪站着都是不怒自威，何况他当时是真的生气了，眉宇之间寒气凝聚，给双杨吓得话都说不利索。

    不过家主也没多罚，让人把他吊起来饿了一天，更受不了的是回暗卫营述职又罚了一遍，拇指粗的荆条往臀缝里抽，理由是管不住上面的嘴就罚下面那张，行走坐卧都是折磨，还不许上药，对小孩来说实在残忍，所以也记得牢牢的，再也不敢和封珣一起吃饭了。

    那次之后两人差点儿生疏起来，要不是封珣总体贴地关心双杨的情况，这小孩恐怕就要封心锁爱去当个本本分分的暗卫了。

    封珣是少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与父母感情淡薄，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就算是与他交好的谢凌，也翻不过君臣尊卑有别的高墙，动不动就要下跪叩头。双杨和他们不一样，封珣不想让他变成下一个谢凌或者谢玄，永远都包容着他。

    所以，双杨虽然是孤儿，但也算是很幸运的那一个。从十二岁到二十岁这九年里，封珣从未辜负过他的敬仰和追随，谢凌也很在意他，暗卫营里的人大多数也把他当小孩照顾，现在就连把他罚得死去活来的谢玄都说：我关心你。

    再见到谢玄时双杨心里其实是忐忑的，他怕对方真的被自己那番话伤到心，甚至还考虑起要不要遵从封珣的建议去抱着谢玄的腿求原谅，但对方显然没有很在意的样子，像往常一样朝他点了头，连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双杨心里有点失望，觉得还不如让谢玄伤心得好，闷闷不乐地在他背后举了举拳头表示自己的不满。谢玄后背像是长了双眼睛似地突然回头看过来，双杨胳膊还没放下，赶在谢玄开口骂人前拔腿就跑。

    小兔崽子，脸上还带着巴掌印子就忘了疼，到处招摇找打。谢玄侧身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口袋里舞捂到温热的祛疤药膏和止痛喷雾还是没能送出去。

    ……

    封珣短期内没有出行安排双杨就会回暗卫营来训练，不回来倒也没人管他，不过月末考核要是有一项不达标直接准备等死就好了。

    谢玄这人不讲情面，上次当着一队几百号人的面把队长江贺从队首踹到队尾，上衣被地上的尖锐石子划破露出猩红的皮rou，真是有够狼狈，但那场面谁看了都笑不出来。光是看江贺的表情就知道有多疼了，何况谢玄罚他们队长，也就是在往每个人脸上扇巴掌。

    双杨也常被那么丢人地罚过，谢玄那么重的身体踩在他的小身板上逼着人做俯卧撑，做不够数目不让吃饭，临了还被他一脚踢在屁股上，毫无尊严地在地上滚了两圈，吃了一嘴的土。

    那时候双杨正逢叛逆期，顶着一张灰扑扑的脸爬起来和谢玄干仗，偏偏个子又不高完全对付不了他，外人一看还以为大人带着小孩子闹着玩儿。只有谢玄知道双杨来真的，毕竟他下嘴咬自己手臂的时候可没收着牙齿，恨不得给他生啃下一块rou来。

    结果自然是双杨惨败，被谢玄夹着脑壳训了一顿，心情郁闷到晚餐都少吃了两碗，晚上训练又被穿小鞋，给人气得半宿没睡着。

    当时的谢玄可真是意气风发，眉宇之间尽是傲气，无论哪方面都让双杨望尘莫及。不服气的人和他比试，没有一个是笑着回来的。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双杨十五岁时手枪三目标快速射击的记录至今还在榜首挂着，无一人打破。

    也就是那之后，不管是谢凌还是谢玄才好像真正用一个大人的标准去要求他，不会再用巴掌打他的屁股，也不用再脱裤子和帮忙涂药，原本还算轻松的关系渐渐就变得正式起来。

    谢玄最后彻底长成了与谢凌一样的首领，双杨也变了，但也好像没变。起码在封珣面前，双杨从来没有变过。

    那次常祺和谢玄吃过早饭后，没过几天就被调到了后厨去。原本以为这里能比打扫厕所的活轻松些，结果常祺在看到那口能把自己放进去煮的大锅时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谢玄还以为自己干了件大好事，没想到个把月后再见到常祺，这小孩胳膊上都有肌rou线条了。这活儿真是相当厉害，瘦鸡仔历练成小狗崽，拎着两大桶东西走在路上还能健步如飞。

    常祺现在周一到周五在餐厅做活，周五下午双杨准时把他带回主宅去放在封珣身边呆两天。

    封珣那个坏东西，再没有人比他更可恶了，总用那条小鱼的命来要挟他做一些不好的事。明明已经当了家主，还要像流氓混混一样不怀好意地看着一无所有的常祺，企图从他身上捞点儿什么东西，比如嘴里的糖，锁骨上的水珠，再比如……

    常祺捂住自己的小奶头，封珣笑着把他的手拿开，说：“你不用害怕，乖乖的，我不会把那条鱼怎么样的。”

    双杨周末二十四小时盯着封珣，猫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对话，成功被冷出一身鸡皮疙瘩，偏偏常祺不争气的声音又钻进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