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吧，硬撑什么呢 (第3/3页)

申请，谢玄好像没有放他出队的意思，这也就意味着他不会执行任务和进行深度训练，相当于在温室里消磨时光，永远不会变得强大。

    谢玄私心作祟，既然双杨已经离开封珣，就不再让他出去直面危险，而且十二队本就需要一个能干稳重的队长来带领，双杨在那个位置上也不算偏心。

    可惜双杨不想这样，他还想要回到封珣身边。可是……主子好像也并没有需要他赶快回去的意思。在他离开封珣的这些日子里，一切照旧，没有任何必须要自己存在的迹象。

    双杨从小就是为了封珣活的，现在好像谁都不再需要他，变成一个孤零零且无用的人。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目干涩，胸腔里仿佛有一柄重锤敲击鼓面，心跳慢而沉重。

    双杨一夜没睡，天亮时才合眼，好巧不巧忘记定个闹钟，和常祺两个人都起晚了，还是被外面的敲门声叫醒的。

    双杨生平第一次迟到，正好碰上半年不来十二队一次的谢玄过来视察，倒霉不说，被他盯着一路跑过来真是无地自容。常祺倒好，根本没有自己是一个暗卫的自觉，被问理由时理直气壮地说自己睡过头了，谢玄让他归队，常祺又说自己饿了想先吃饭，被赏了一个脑瓜崩，捂着额头用那双小狗眼瞪谢玄，惹得众人哄笑。

    旁人都跑步去了，只剩下双杨一个。他出来得急，脸没洗，头发也是乱的，谢玄用手指帮他理了理，问了相同的问题：“你的理由呢？”

    “我也睡过头了。”

    “说清楚。”谢玄怕他身体不舒服，故意瞒着不说。

    双杨摇摇头，不想被刨根问底。之后谢玄又和他说了几句话，双杨也是敷衍地回答一两个字，明显抗拒和他交流，不知道在闹什么脾气。

    双杨很听话，就算不服气也不会有这种消极的态度。谢玄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和他坐下来好好聊聊。营地里没有适合谈心的地方，谢玄把他带去了自己的宿舍，灵魂出窍的双杨跟着他走了一路，直到关上门才反应过来自己置身何地。

    谢玄的屋子和其他暗卫的没有太大区别，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中间的长桌换成了一张靠墙角的的办公桌。桌面很干净，所以那巴掌大的合照就比较显眼，双杨一眼看到了笑成呆瓜的自己，然后是唇角微微扬起一点弧度的谢凌，最后才是故意把手放在自己脑袋上、正开怀大笑着的谢玄。

    还有一只小土狗，名字叫波点。

    这还是当年双杨住在谢玄家时拍的一张合照，已经十多年了。双杨忍不住盯着看，谢玄把那张照片拿给他，顺嘴问道：“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记得。”双杨用袖子擦擦原本就很干净的玻璃相框，不舍地看了又看，低声呢喃道，“凌哥和波点已经不在了，只剩我和玄哥哥了。”

    谢玄的心跟着双杨眼框里含着的泪水一起化了：“双杨，他们去了更好的地方。”

    双杨点点头，把不争气的眼泪憋回去，相框也放到原位，整顿心情后问道：“首领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谢玄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索性不多绕弯子，直截了当道：“你不想和我说话，我想知道原因。如果是我有问题，你可以提出来，错了我会改。”

    双杨也没客气：“您拦着不让我出十二队，我也想知道原因。”

    从来都问心无愧的谢玄在这个问题面前犯了难，他想说的所有理由在双杨面前都没有十成十的信服力，唯一一个无懈可击的原因却无法当着他的面坦坦荡荡地说出来。

    “我怕你也和哥一样离我而去。”

    双杨心脏狠狠颤动了一下，拳头握紧又松开：“我一定是要回去主子身边的，就算他可能不需要我，我也要守着他，像凌哥保护老家主一样。我总会死的，可能是明年，可能是十年后，也可能是……明天。如果能是因为保护主子而死掉，我没有任何遗憾，如果是在出任务时死掉，那也算死得其所。”

    “为什么对主子执念那么深？”

    这句话从最以封珣为重的谢玄口中说出来听着有点好笑，双杨反问道：“难道不应该这样吗？”

    是啊，双杨从小到大都是被这样教的，教他的那个人还是自己。种下什么因结出什么果，谢玄不该不明白的。

    近来罗何两家交集密切，有联合起来叛主自立的趋势。封珣自始至终奉行损害最小化的原则，不明着挑起战火，但也不能放纵着他们报团结盟，所以暗卫营的存在就显得格外重要。

    自打封珣上位到现在，除了罗家之外的几个有谋逆之心的旁支家族接连遭到暗杀，随后主家军部接入接手相关事物。但最大的两个旁支，罗家和何家，它们像两只铁桶一样无懈可击，尤其是罗家，派出去的暗卫个个惨死，尸体就被丢在大街上，和封珣示威。

    罗家实力不可小觑，主家和它硬碰硬虽然有必胜的把握，但损失一定惨重。两方都不会轻易出手，但有什么手段把戏各自都心知肚明。罗冰在等封珣沉不住气的那一天，必要的时候会故意激怒他，让这个年轻的家主自乱阵脚。

    可惜封珣太能忍了，骑在他脖子上尿尿似乎都视而不见，这让人很是恼火。近日罗冰频繁地联系何族长，已经等不及要把家主的位子收入囊中了。

    主子要让暗卫营出一个人去弱化二人的关系，谢玄以为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可封珣却胸有成竹，他说人只有在面对共同的敌人时才会团结，一旦产生微小的矛盾，沟壑自然形成。

    何廷与罗冰有个共同的癖好，那就是喜欢长相妖媚的男人，单纯的男人不行，女人也不行，一定要是男人身的女人。封珣说出这个要求时，谢玄脑子里闪过好几个名字，最后还是否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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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能这样吗，主子？”谢玄问封珣，“出卖身体，最后可能死得比谁都惨，但却不一定会达到您的目的。难道只有这一种办法了吗？”

    “这样代价最小，谢玄。”封珣平静地说，“我会同步进行其他安排，但这个任务必须要有人来做。谢玄，不要动摇，三个月内，我们会扫清一切障碍。”

    封珣才是那个最冷血的人，他比谁都清楚没有人是应该死的，可偏偏要让一些人在他的计划里白白死去。跟着他，谢玄觉得自己心更硬了，连那种无理的要求都能面不改色地和他选中的那几个暗卫说出来。

    营地里身材完美长相漂亮的暗卫不少，江贺和严云就是一对，双杨也算，其他队里加起来也能凑出五十多个，剔除已经露脸许多次可能被人认出来的人，还剩三十多个。

    谁来执行这次的任务，谢玄选择抓阄决定，但他后来才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暗卫身上都带伤，能用纹身遮住的人大概只有一个。

    这个艰巨的任务突然就落到了那个年轻暗卫头上，在确定要出发的前几天几乎夜夜难眠，不得不去诊室找医生开药强行入睡。

    齐韵连续四天给对面这个脸色苍白的人开助眠药，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对方本就压力巨大，终于找到突破口一股脑发泄出来，和齐韵一五一十说了自己的遭遇。

    齐韵听了一愣，随后就笑出声来：“这不是专为我量身定制的考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