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溯童年 (第2/2页)



    12

    病房内千惠坐在宋倩…不，宋芸床边。她脸sE异常苍白，看起来b之前更孱弱了。

    “芸芸，你觉得怎麽样？”千惠问她。

    她只是茫然地回望而不语。

    “我知道你很难受，然而任何人都必须对自己所做过的事负责。”千惠轻轻责备。

    “我…我做错了什麽？”宋芸轻轻地问。

    “你真的不记得了？”千惠说。

    “我刻意去找你，你不是应该帮助我吗？为什麽…”她委屈地说。

    “你还记得十岁前的事吗？”千惠试探问道。

    “我不是说，我的意识在五岁时曾经消失，直到十岁才突然又出现在meimeiT内吗？”她说。

    “你愿意接受我的催眠治疗吗？无论当时身在何处，都有可能唤回你五岁到十岁之间的记忆。”千惠凝视这她说。

    “我当然愿意，不然我当初找你g嘛？”宋芸突然转了个态度，然而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抱…抱歉。我…无意那麽无礼。”

    “别在意，那我们开始咯？”千惠温柔地说，接着便引导宋芸进入催眠状态。

    “五，四，三，二，一…你打开眼前那扇大门，你回到了五岁的时间点。你看看四周，那是你熟悉的地方，不是吗？”千惠柔柔地说。

    “嗯…那天是我第一次来到这里。”闭着眼睛的宋芸带着童音说道。

    “你眼前有谁呢？他们都在做什麽？”千惠问她。

    “爸爸，他带着我向前走。我们进入一个粉红sE的房间，那是meimei，也将会是我的卧室。我很高兴，因为终於有一个现代化的卧室了。我讨厌爷爷NN家，我连自己的房间也没有。”她稚气地说。

    “然後呢？”

    *****

    我走进那间卧室，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玩具，看得我眼花缭乱。我一一触m0它们，这都是以前曾经在电视或报章上看过的玩意儿。当我正要打开一个音乐盒的时候，一把声音从门边传来。

    “放开你的手！”一个长得和我一m0一样的nV孩指着我叫道。我当然知道她是谁，宋倩——我的meimei。

    “那是爸爸特地从法国买回来给我的生日礼物，你会弄坏它的！”她冲向我抢了那音乐盒过去。

    “倩倩，别这样子。爸爸不是说过从今以後要和jiejie分享你所拥有的玩具吗？”爸爸对她说。

    “话可不是那样说了。怎麽说那都是倩倩的礼物，借来玩可以，分享不就是也有了拥有权吗？”一个nV人缓缓地走了进来。那是mama，我的生母。

    “倩倩，叫mama。你们已经许久没见面了吧。”mama吩咐我。

    “mama。”我小声说。

    “什麽？我听不见。”她弯曲着手掌贴在耳边说。“小时候哭得像雷公一样，现在声音怎麽变成蚊子一样？”倩倩在旁边大笑。

    “你们好好相处吧，我得回去公司交代一些工作。芸芸你就跟meimei玩吧。”爸爸说完就走出卧室。

    “我才不跟你玩。”倩倩怯怯地挽着mama的手，“mama我可以吃点心吗。”

    mama双手抱臂直gg地盯着我一会儿才慢慢走出卧室，而倩倩则转过头来做了一个鬼脸就跟着出去了。

    怎麽完全和我想象的不一样？这是应有的家庭温暖吗？

    我突然飘上了空中，双脚再度落脚时已是另一个时间点，楼上父母的房间传来阵阵的叫骂声，还有不少东西甩地破碎的声音。meimei自顾自地在地上涂颜sE，我则坐在另一个角落看故事书。我们的关系并没有怎麽好转，虽然她终於肯叫我jiejie了，但还是充满敌意。她认为我是回来抢走她所拥有的东西，包括父母的Ai，然而我觉得是她自己想多了，mama根本不Ai我。

    “你敢说你没和那贱人一起？莉莉说她在福荣百货看见你们手挽手走进珠宝店！”mama在嘶喊。

    “我说过了算，你不信我我能怎样？”爸爸大声回她。

    “我就知道，她一开始就想把你抢走。要不是我有了她们两个你会和我结婚？！”mama开始哭泣。“为了她们我放弃了我的兴趣、放弃了我的事业，身材也走了样。你现在是嫌弃我了，她才有机会乘机而入！”

    “我没有！你要我怎麽说你才相信！那天刚好我在那头见客，又遇见了要买生日礼物的她。她叫我帮下眼我才跟她一起进去的。”爸爸再次重复。

    “我知道我身材走样，我知道我不再像以前一样！都是你害的，都是她们俩害的，我恨Si这个家！”mama吼叫说。如果当时我已经长大，我一定知道她是患了忧郁症，是不是自从我们出生开始就不得而知了。

    “随你怎麽想！我也不喜欢呆在这样子的家！”爸爸说完走出客厅，看了我们俩一眼就离开了。

    我再次飘了起来。

    接下来的场景是客厅与卧房连接的走廊。我抱着我的兔子娃娃正走去洗手间，经过mama的卧室时听见mama痛苦地SHeNY1N着，我好奇地站在房外偷看。mama平时都不准我接近她的卧室，她说我们会偷她的化妆品来玩。

    我看见mama在床上卷缩着身躯，双手无力地向前方抓着空气的样子。辗转着那空洞绝望的眼睛终於落在我身上，她向我伸出J爪般的手说，“救我…”

    我，遥远地观望着她，双脚如被钉Si了一样，一动也不动。这让我回想起家乡那总Ai欺负我的小胖，那次被我推入水G0u撞破头後无力挣紮的样子。欺负我的人都不会好过，我必须为自己争取应得的一切，包括自尊。

    我冷冷地看着mama，这个从来没有叫过我名字，自幼弃我不顾、血浓於水的母亲。她脸sE由苍白变成粉红sE，再由粉红sE变成暗紫；瞳孔慢慢放大，直至暗淡无光泽，眨也不眨Sigg地盯着我。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一个生命在我眼前消失。是的，当时的我只有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