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心跳_肆 向阳的执着(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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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肆 向阳的执着(上) (第1/2页)

    回忆似海,一望无际。海风很潇洒,海鸥却在盘旋,至於帆船,它随着海平面DaNYAn,故作着淡然。

    尹子望是风、是海鸥,也是那艘船。

    言靖只是礁石,用他的方式守护海洋。

    「你变了很多。」他说,把碗里最後的馄饨吃了。

    尹子望可以说的话有很多,她知道怎麽回应是正确解答,却没有说话,手里的铁汤匙在和碗中青葱玩鬼抓人。

    她讨厌青葱,却正在一片一片捞起来放进嘴巴。

    她根本没有变,只是把自己藏起来了。

    尹子望的心对言靖有无限宽容,只是她很久以前就把心藏起来了。

    「尹子望。」

    「嗯?」

    她以为他们的话题就到这了,以为没有更高难度的问题要回答,却不如她所想。

    「尹子望,你恨我吗?」

    当这个问题在这个当下被提出,其实很难,b三角函数更复杂。

    她不用汤当画纸了。眉上不解的纹路、眼底和嘴角来不及卸下的漠然笑意,构成了一幅无奈而柔美的画。

    「什麽意思?」不会是他忘记自己问过了,这种事,怎麽可能?只是因此她反而更不解。

    「之前回答的那个,是对我而言陌生的你,是伶俐的好医生,尹子望。

    她习惯受伤了,所以能够笑着说那些伤口不痛不痒……这样的你很好,甚至b以往更好更坚强,只是这个问题,我只想从我熟悉的那个尹子望那里得到。」

    她知道她应该怎麽回答。

    他今天说的一切,她都拥有所谓「长大了的尹子望」该给出的正确解答,却说不出口。

    被藏起来的她在喧嚣,她现在又是海鸥了。

    海鸥拍拍翅膀,给出的答案是:「没有。」

    尹子望从没恨过言靖。

    他是她的全世界,尹子望要如何去怨、如何去恨?

    无可救药,她想,她心软得无可救药。

    微红的眼眶让她白皙的面孔显得很脆弱——

    「先生,别太超过。」男人的声音。他的视线很冷,那和他yAn光的外表成了极大反差。

    尹子望完全愣住了,她傻眼地看着江逸诚的背影、圈住她手腕的掌,惆怅何在。

    对座上,言靖显然很在意男人与她过度自然的肢T接触,连尹子望都不记得看过他眉头这麽纠结。

    他的记X很好,而他记得尹子望有厌男症,连谈话都会尽可能避免,何况触碰。

    「超过?」超过的是谁?

    他抬眸看他,多年磨砺让那眼神很有上位者的气势,黑sE瞳孔深不见底,隐约有火在零度以下燃烧着,一般人见了会怕会退缩,偏偏江逸诚曾任黑道小弟一职,什麽恶意眼神没见过,又岂会害怕言靖这种「正派」的威压?

    於是俩男人一站一坐,就这麽玩起了火药味浓厚的乾瞪眼。

    店里其他客人看过来了,有小meimei懵懵懂懂喊着「修罗场、修罗场」,即便她可能根本不明白那词的意思,尹子望还是觉得丢脸Si了。

    江逸诚到底为什麽偏偏这时候也来这店吃饭?还顺便认定言靖欺负她了?护主心切也不带这样乱Ga0的!

    她深呼x1,顾忌着形象没发怒,「江逸诚,你都几岁人了能不能Ga0清楚情况再站出来?」但话说的是严厉的,是前辈训後辈的语气。这无端让言靖的气焰也灭了点,他暗忖自己真够幼稚。

    「学姐……」尹子望瞪着切换忠犬模式的某人,对他可以迷倒一票nV孩的大眼睛早就免疫了。没有更多僵持,她转身走人,留下两个称不上对盘的男人。

    「狗狗?」豁然开朗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他的心情、他的表情,偶尔还是有毫不掩饰的时候。

    江逸诚眯眯眼睛,危险的意味,像看门狗听见人的脚步声会露出的神情,凶狠,却不过是稚nEnG的、沉不住气的表象。

    言靖看他,像看孩子,眸中敌意如雾渐散。

    那不只是身分差距的问题,他们眼中的她不一样。

    江逸诚喜欢她,那种依赖像宠物和主人,他的姿态更像纯粹的守护。

    而他Ai她,那种占有的yUwaNg是,希望她只在他给的避风港停靠。

    只是她还愿意吗?他没有自信。

    他没有自信。

    晚上是尹子望被罚值班的第一天。杨医生不停在跟同期炫耀,有人自愿代他值今天晚班,不用还的那种,後来就跟人聊起晚上要去哪吃烧烤。

    尹子望默默听见了,默默叹气,说不上心里是什麽感觉。他们在工作上的交集实在很多,多得要她不习惯与他共事也难,只是那顿午餐以後,他们之间好像不能用平常的视角来看。

    海的味道,咸咸又苦苦的气味,有点太鲜明。

    今天的医院很清闲,患者少,没有孩子不合时宜的打闹玩耍、没有不知好歹靠身分压人的家属、没有喝酒醉来乱的大叔,却有平时不少见的沉默消极。

    不久前才出院的一个老爷爷,旧疾复发送了急诊,方才最终抢救不及。他面上再也没有曾经和蔼的笑,皱纹遍布的双手也不再温暖。

    心肺复苏是累人的活,尹子望没有心思理顺自己凌乱的发,只是习惯X、几乎不带感情地,轻声宣告Si亡。

    即便她声音在风中那般缥缈,依然掩饰不住事实的冷y残酷。

    她苍白着脸,微喘的吐息尚未平复,以令人安心的声音又吩咐了些什麽,然後便不发一语。

    那神情俨然是习惯了,这样的程序。

    只是谁知她脑袋里又默默被打上了一个结,唉,她要C心的太多。

    一旁安静处理後续事务的姚立婷同样并不好受。又是一条人命,在她面前那样轻易地逝去的命,可她忧郁的不止於此,更是自己心中渐渐变淡的不感置信,脑袋里首先跑出的竟是:急诊室就是如此。

    医生的JiNg神压力,某些时候或许不亚於战线之前的军人,他们的枪下是一条又一条X命;他们口中宣告和手术刀锋利之下又何尝不是?何况前者早有准备,那些杀戮是为保家卫国,医生却是直到最後一刻都在拚命挽救着患者的命。

    「还好吗?」nV人笑得宽慰,温和如月的双眸竟有与窗外星辰b美的实力。她的发长只切齐耳下,卷卷的,被黑sE发圈束成一团在脑後轻垂,像兔子尾巴。

    姚立婷接过尹子望递来的咖啡,站起、鞠躬、道谢,一连串动作显得过於刻意而不自然,只因其中掺了点诚惶诚恐的意味。

    尹子望看得透彻,却未多问半句,只笑道:「医生没有不能多愁善感,没必要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彷佛她什麽也没察觉。她的局促、她的不寻常,「刚才你没有慌张,好好把事做完了,这样就很好,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不是吗?」

    姚立婷点点头,看着她却想到了另一个人,他说不要慌,说医生都慌了要患者怎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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