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唐】汾冬水_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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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第1/3页)

    唐风白说喜欢他的时候,陆野明被吓了一跳。唐风白看他吃惊的傻样儿,撇撇嘴,说不晓得太原城能不能守住,若是守不住,岂不是要死在这儿,此时不说何时说。

    陆野明心里怦怦乱跳。他与唐风白搭档时间不短了,自然默契非常,可是唐风白突然说这个,让他羞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手里的活计也停下了。

    唐风白一看他停了手,大叫你别偷懒,赶紧给我挖坑!

    他摸摸鼻子,继续挖土。土坑边放了几坛上好的汾酒,他们想在退守城内之前把酒藏起来,如若能守到狼牙退兵,就挖出来庆祝一番。

    这还是唐风白的主意。他一向喜欢玩乐,这种破主意也只有陆野明愿意陪他闹。

    酒埋了一半,唐风白就叹气:唉,这样的好东西,得找个风景好的地方享受才是,若是关在屋子里喝,也品不出什么味道。

    陆野明闷声填土,半晌才道:我知道一处好地方,到时候带你去。

    唐风白眼前一亮,连声叫好,喜滋滋把最后一锨土拍了上去。

    埋了酒,他们就回城,继续来往于狼牙营地和据点之间做任务。

    凡事总有意外,那天他们在蔡希德副将田承本处探得一份极重要的口信,抽身而退时却被发现了。唐风白匆忙断后,应对之间面具被打落,整个儿露了脸。两人好不容易暂时摆脱追兵,被杏花村的李娘子塞到一个装菜粮的狭小地窖里躲着。

    陆野明知道密探在敌人面前露了脸是多危险的事,正发愁以后唐风白要怎么办,就听这不靠谱的唐门贴近他,与他鼻尖对鼻尖,抱怨道:好挤啊。

    菜窖本就不是装人的,两个大男人硬挤在里面,几乎满得连手指都挪动不了。陆野明环着唐风白的腰,几乎把他整个圈在怀里,唐门光洁的额头顶在他下巴下面,此时仰起那张巴掌大的脸,在黑暗里笑嘻嘻地拱他的鼻子:哎,陆野明,你亲亲我呗。

    头顶上的狼牙兵乱糟糟地奔来走去,显然是在到处找他们。陆野明想说都什么时候了别胡闹,可是唐风白声音甜丝丝的,带着一点鼻音再三央求,他心软了,低头亲了他一下。

    唐门的嘴暖洋洋的,很软,还逮住机会伸出舌尖舔了他一下。黑暗中唐风白发出一声得逞的坏笑。陆野明心头火起,想给他一点好看,重重咬了他一口,听他吃疼得吸了口气,顿时又后悔了,含着那片带着牙印的唇慢慢吸吮。

    那是陆野明第一次亲唐风白。唐风白难得这么乖,在他怀里缩着,像只温顺的小猫。

    脱险后两人回城,那份口信要紧之极,他们被委派了后续的任务,更加频繁地前去打探消息。陆野明几次想让上面给唐风白换个任务,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再让唐风白去探这条线,一定会出事的。

    但据点里人手实在不够,唐风白若是被调去做其他的任务,他这边就会吃紧很多。还没等到上面答复,唐风白就跟他争了好几次。

    乱世苟活,能多过一天都是赚的,唐风白不想和陆野明分开。

    不死你面前,行了吧!

    又一次的争吵以唐风白这句话结束。陆野明气得晚饭都没吃,又舍不得骂他,摔了筷子走人,找了个地方自己呆着冷静去了。

    这是他最后悔的一件事。

    他留下气鼓鼓的唐风白在那儿,错过了前来传任务的接头人。唐风白找不到他,也还生着气,自己拿着千机匣便走了。

    等到半夜,陆野明平复了心情,回来想同唐风白说清楚,才得知唐风白出去做任务,一直没回来。

    你们没在一起吗?他去田承本营帐探情报去了。接头人这么说。

    他头也不回地冲去了出去。

    一路上他都在求明尊保佑,保佑唐风白只是同他置气,做完任务也不想回来见他罢了。

    可是当他摸进田承本营帐时,却见到了这辈子最难接受的噩梦。

    一排刑具大喇喇地摆在营地的空地上,上面淌着新鲜的血迹。周围点着火把,昏黄的光照在土地上,许多狼牙兵衣衫不整地围在一起,不时爆发出下流的哄笑声。

    娘的,再给他来上两刀,疼着了就更紧了!

    陆野明几乎不敢确认自己听到了什么,他只看到人群里露出一截修长的大腿,几乎被鲜血包裹着,那些油腻的手粗暴地把它分开,痛苦的痉挛和挣扎烙铁一样烙在他眼里。

    他目眦欲裂,提刀就要冲进去,这时田承本站起来,一圈狼牙兵退开,显出中间的人来。

    陆野明顿时如遭雷击。

    那是唐风白吗?

    那个奄奄一息,满身是伤,被鲜血和脏浊覆盖着,几乎看不出人样的人是唐风白吗?

    可是他下午明明还有精力同自己吵架。

    田承本走近唐风白,用带铁尖的靴子狠狠踹了他一脚,嘴里咒骂着,似乎是抱怨上次那份走漏的口信害他被惩罚。他手里拿着唐风白的千机匣,故意丢在他面前,陆野明看见唐风白在那一瞬间似乎又爆发了一丝气力,满是血的手想去够他的千机匣,可他太虚弱了,被田承本大笑着一脚踢开。

    此时大营外有传令兵过来同田承本报告了什么,田承本让人把唐风白拖走挂在一边的刑架上,一副回来要继续折磨他的样子,一边点了兵,留下几个看营的巡哨,浩浩荡荡出去了,看方向是去史思明大营那边。陆野明待他们走远,瞅准时机,箭一般冲下去,砍翻几个守营的杂兵,脱下驰冥外衣裹住唐风白,把他从刑架上解下来。他手抖得不像样子,就这么短的时间,唐风白的血就顺着脚趾尖滴在地上,淌成了一个血洼。然而他人居然还是清醒的,待看清是陆野明,还有力气朝他笑。

    陆野明心如刀绞,拾起跌在尘里的千机匣,抱着他几步蹿上帐顶,运起轻功想要先回据点。

    可是他低估了唐风白的伤。大概是一直含着一口气想等陆野明来,陆野明真来了,唐风白这口气就松了,刚出营帐就没了声息。陆野明不敢看他,带着他闷头赶路。

    唐风白晕过去又疼醒,伸手去抓他的衣袖,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别……别回去了,我回不去了。

    陆野明不知道自己满脸是泪,他只想快点赶到据点,让大夫治好唐风白的伤。

    唐风白在他怀里缩了一会儿,道:陆野明……你的眼泪滴到我脸上了。

    陆野明停下脚步,低头去看他。

    唐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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