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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4 (第2/2页)
被顾斯闲死死扣牵着的错觉,让他本能般汗毛直竖起来,让他心慌意乱。 然而高颂寒只看了他一眼。 那是极其冷淡的眼神,如同极点没有星星的永夜,黑得毫无情绪,看他,就仿佛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物品,里面什么也没有。 没有热烈恶心的欲/望,没有偏执发疯的喜爱,只是平平静静的扫了他一眼。 夏知心中微一定神,挣扎的手慢慢放松下来。 ……不……不是顾斯闲,是高颂寒,不用害怕。 高颂寒便一言不发的牵着他到沙发上,示意他坐下,然后拿出药膏。 夏知想接过来,“谢谢,我可以自己来……” 高颂寒忽然问:“今天去哪了?” 夏知不想让高颂寒知道他去了那个街道,于是移开视线,手却无意识的握紧了些:“……” 高颂寒便低头,挤出药膏,给他涂上了药。 他仿佛只是漫不经心的随意一问,就好似夏知回答不回答,都没有关系。 他并不关心。 高颂寒并不意外夏知会什么都不说。 夏知是个自由的性子,虽然乐观,但他从不喜欢别人窥探他的隐私。 就是高俅跟他做了一年的朋友,也不太清楚他家里的事情。 夏知跟朋友一起,从来不说自己家里的,或者其他的事情,他只会说,一起打球,或者,一起打打守望先锋,或者一起去哪里玩啊什么的。 也很少抱怨,除非真的有些大苦恼,但其实是没有的。 所以虽然他总是笑嘻嘻的,但其实很少有人听到他直白的说,我喜欢什么,我讨厌什么。 当然。 也可能是因为他是个只会往前看的笨蛋,从来不想过去,也就从不优柔寡断。 少年低着头,看高颂寒给自己细致的涂药。 他又想到了今天看到的东西,他觉得很恶心,很难受,很害怕。 他看着那些被欲/望控制的人。 有一瞬间,他想到了在顾宅,被顾斯闲用欲/望控制住的自己。 他在顾斯闲手中,像只家犬,在情/欲中痛苦哀嚎,被践踏尊严,哭泣着跪在顾斯闲身前摇尾乞怜。 只一想起来,夏知就控制不住的手指发麻,有点想吐。 原来人真的可以像狗那样被训化。 …… 夏知忽然问:“你……” 他顿了顿,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说害怕什么东西,有点没面子,于是想了想,问。 “……你害怕过什么东西吗。” 高颂寒不紧不慢的把药膏收回医疗箱,“害怕吗。” 他指腹仿佛还有一点少年患处的余温,伴随着那柔嫩如润了水的软玉质感,几乎令人沉迷。 但他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只略微垂眸,让浓密睫毛遮住了稍微发暗的眼睛。 他想,当然有。 现在,他就很害怕。 他想,你为什么要逃课,跑到那样危险的街道去呢,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在纽约,还以为自己在中国吗。你怎么这么天真啊。 真让人害怕。 …… 于是他说:“有的。” 他从医药箱里拿出纱布,很冷静的说,“害怕失控。” ——会控制不住的心口咆哮的野兽,对夏知做一些粗暴的事情,比如关起来,管束起来,就像顾斯闲做得那样。 夏知:“……那要怎么做,才能不害怕呢。” 高颂寒抬眼看夏知。 1 少年没有看他,只望着窗外。 深夜了,纽约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不紧不慢敲打着窗,客厅里的灯光开得暖光,于是那种浅薄又柔软的秋意,又悄悄落在了他身上。 高颂寒撕开纱布,缠在少年涂抹了药的手指上,语调平静,“面对它。” “然后。” 高颂寒看着雪白的纱布一圈一圈的缠在少年纤细的手指上,如同紧缚的锁链。 他顿了顿。 ——用最坚固的锁链,拴住那咆哮恐怖的野兽,拴住不应该有的欲/望与渴求,安静的站在高处,接受少年有意无意的勾/引。 可以回应,但不可以心软。 警惕敏感的夏知,讨厌与人建立固定而确定的亲密关系,讨厌接受控制和管束。 却又像只黏人的小鸟,整天在他耳边叽叽喳喳。 1 ——明明讨厌冰冷的锁链,却又管不住的想要他人的心软垂怜。 别人给他一个拥抱,他也不会拒绝。 没有主人的野鸟,所以谁的心软都可以接受吗。 但这世上,哪有这样便宜的事。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击败它。” 最后。 死死的。 抓住它。 …… 1 夏知不知道高颂寒言语背后阴暗的想法,只是被【击败它】三个字忽然说得热血涌动。 不败的king,永远孤独,也永远胜利。 他不必恐惧别人的贪婪,恐惧别人的欲/望,恐惧别人的自甘堕落,再由此开始恐惧自己遍体的伤痕。 他会跳舞,因为他想跳舞,在舞蹈中,他是自己的king,唯一闪耀的王。 他不会成为任何人,任何事的奴隶。 在这个下了雨的秋夜。 每一滴摔在水坑里的雨滴,都会溅出他发亮的王冠。 他已经不是被关在他人欲/望里的囚鸟了,他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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