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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甚至已经试图扩张至整个东京湾。安吾和太宰成为上下隶属的关系，但偶尔还是会回到LUPIN稍作消遣......只是他们再未提起过森鸥外的事情。

    直到半个月前，两人在LUPIN相遇，安吾觉得那称不上不约而同，太宰是有意来找他的，不过依据是他那先知般的预感。

    暖黄色灯光昏暗而安逸，录入黑胶唱片的女人唱着仿佛永不停歇的歌，推开门时陈旧的铃铛摇晃，安吾将雨伞和手杖放在门边，走到太宰身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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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ckRussianandWhiteRussian，前者是伏特加与巧克力酱，后者加纯牛奶，要哪杯？”

    “牛奶。”

    太宰将白色的那杯推到他面前，安吾尝了一口，微微的甜遮盖了伏特加的味道，入口很柔和。

    “怎么换口味了？”

    “新品，名字很有趣的样子。”

    太宰喝了一口黑色的调酒，没有预料中的甜味，反而有些苦。

    两人轻轻碰了一下杯，安吾习惯性地观察了一下太宰的状态，发觉他似乎不像平时那么安定，好像有些难以察觉的......兴奋？

    但他没有问，只是默默地喝着酒，冰块与玻璃碰撞的轻微声音令人放松，稍过了片刻，太宰果不其然地开了口：“——帮我调查一个人，不是工作，是私人请求。”

    “嗯？”

    太宰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照片，从角度上来看是从监控画面中截取下来的，是一位消瘦的年轻男子，勉强能看出是看东斯拉夫人的面目，奇怪的是他明明没有看向镜头，但却好像有所察觉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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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奥多尔·D·陀思妥耶夫斯基，俄国人，是个军火商。”太宰用指尖敲敲照片，“大概是一周前来到横滨的，昨天开始在总部附近出现......很久没见过他了。”安吾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语气带着戒备和怀念，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要查些什么？”

    “一切，尤其是近三年他的情况，他应该是在阿拉伯半岛那边活动。”

    “......是，朋友吗？”

    “还不好说。”

    太宰摇了摇酒杯，冷凝的冰水顺着手腕流下来，“我和他在五年前见过一面，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当时森鸥外刚刚取得港口黑手党的控制权，你还没有加入。”提到森鸥外的时候太宰的眼睛眨动了一下，但是没有看向安吾，“三年前......我刚刚接手港口黑手党的时候收到了他的请求，让我将他送去阿拉伯半岛，我帮了他，但是没有见面。”

    “那时确实没有时间......呵，也算是混乱局面中介入的一件事情吧。”

    安吾低头喝了一口酒，“然后呢？”

    “后面三年了无音讯。”

    “嗯？”

    “这就是要你去查的事情了。最近组织本来就准备扩张海运......有些蹊跷了。”太宰的声音低了下去，安吾心中一紧，隐约觉得有些不妙，但一时间还理不清晰。“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拜托你帮我查一下陀思妥耶夫斯基这几年的情况，可能不太容易，但是既然他过来了，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接触，我需要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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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吾将照片收起来，点点头，“需要一点时间。”

    “多谢。”太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将杯中的酒喝尽，“先走了。”说着，他在门口拿起伞，看到安吾的手杖时稍微停顿了一下，离开了酒吧。

    安吾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下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名字，皱眉，没有任何印象。在他加入港口黑手党之前这里的信息状况很混乱，太宰和森鸥外去往符拉迪沃斯托克的事情没有被录入，而三年前陀思妥耶夫斯基前往阿拉伯半岛正是自己受伤复健的时候，太宰亲自处理了这些事情，安吾没有经手。

    以自己掌握的常规情报系统恐怕是不能够获得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情报的，否则太宰也不用让他来调查了，毕竟整个港口黑手党的情报系统太宰都是可以自由调度的，尽管他似乎不想这么做......那要启用一些非常规的路线吗？对自己而言最简便的方式就是直接进入LAFAMILIA的系统查阅了，但这样做有风险，即使太宰不追究情报来源，如果需要后续跟进也会增加自己暴露的可能。

    安吾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冷静而理智地分析着。

    三年前森鸥外遇袭事件后安吾很久都没再和LAFAMILIA取得联系，直到大约一年前才恢复日常情报的传出，组织方是否有发生比较大的变动安吾这边并不清楚，也未去调查，在这种情况下贸然使用组织情报系统无疑是很危险的，但是其他路径......正当他为此事情纠结时，他的私人邮箱中收到了一封邮件，安吾打开查看，一愣。

    “将横滨乃至整个东京湾地区的涉及海运资料整理回传。TIMEISMONEY.”

    发件人匿名，但安吾立刻就明白了邮件的来源，并且马上联想到刚刚太宰提到的港口黑手党正在扩张海运的事情......这么巧吗？太宰治所要调查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作为一名军火商，他的货物很可能是要走海运的；LAFAMILIA要他整理横滨及东京湾的海运资料；而刚好港口黑手党准备扩张海运，这个信息他前不久才作为日常情报传出，在此之前港口黑手党很少涉及军火和毒品方面的货物。这些事情似乎一下子联系了起来，而安吾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不能轻举妄动，他和太宰之间再也经不起任何一点儿的质疑了......但这是虚妄的。无论太宰是否真的相信他、也无论他们的私交多么亲近、工作上的合作再怎么顺利，安吾依然是港口黑手党的间谍、叛徒，而他也未曾打算背叛LAFAMILIA。

    安吾是在十二岁的时候被LAFAMILIA招入组织的，当时他还是身量不足的少年，在学校中成绩优异而沉默寡言，与周围的同学格格不入，不讨喜的性格加上无人撑腰——他的父母从来没有在学校中出现过哪怕一次，安吾自然而然成为了被欺负的对象。明明还是不识世事的年龄就早早明白了所谓“隐忍”的沉重分量，安吾从不是因为懦弱而不反抗，而是经他的理性考量，沉默对他而言是更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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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的能力不足又无人依靠，即使反抗他的生活也不会好一点，在没有监护人出面的情况下，老师们同样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情，那种电视剧中的暖心好老师们还是省省吧。不会有人真的能够帮到他，更不可能有人与他成为朋友，就算这一次他反抗了，成功了，下一次呢？下下次呢？这些十一二岁的孩子还根本不知道怎么控制自己，在没有大人的情况下没办法约束他们，而如果真的激怒了他们后果会比不反抗更过分吧，说不定会受到难以磨灭的实质性损伤了，本来他们的脑子与行为也与野兽没什么区别......安吾想得很明白，反正自己也不会有什么阴影，这不过是结合实际情况后趋利避害的选择而已，没什么可委屈的。

    人会想方设法地让自己接受现状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