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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ACERE邂逅(完结章) (第4/4页)
于听到他用闷闷的声音问道:“......你不怪我了吗?” 我俯身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没有回答他,只是说:“还是先吃点东西吧,你的脸色实在是太差了,再不好好休养一下很快就有必要立遗嘱了。” “都‘遗赠’给你就好了。”他跟着笑了一下,眼神中稍微恢复了一点生机,这时果戈里从阁楼下方探出头来,“我把冰箱里的披萨热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两人,而我还维持着亲吻费奥多尔额头的姿势,这让我一下子就觉得不自在了起来,可恶的是他还一直盯着我,“……我们马上下去。”扭头咳嗽一声,不知道为什么脸上又开始发热,过了一会果戈里依然站在那里没有要动的意思,我终于忍不住有些恼怒地问他:“你还站在这里干嘛?” “我怕你身后那位需要搀扶一下,刚刚上楼梯都一副随时要摔倒的样子。”他指了指我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起来的费奥多尔正在我身后用手指整理自己的头发,场面一时间变得很奇怪。绝对是故意的,这两个人。“随你们去好了!”我又气又恼,甩手往楼下走,走了几步我恶狠狠地回头看,果戈里乐呵地在跟在我后面真的没去扶费奥多尔,而费奥多尔自己扶着扶手走在最后,看上去确实很虚弱,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吃醋还是该担心……这两个人,烦死了! 费奥多尔避过果戈里走到我身边,我下意识地托住他,忍不住问:“坂口安吾到底把你怎么样了?他虐待你了吗?怎么瘦了这么多?”他低下头笑了一下说:“没有,办事需要时间所以有点久。瘦了和他没有关系,最近食欲不好罢了。”我不完全相信费奥多尔说的话,但他的神情无懈可击,我只能接着问:“帮什么忙?” 这时他反而停顿了,我们走到餐厅,果戈里将切好的披萨端上来:“边吃边说吧,我也很好奇你去干嘛了。” 费奥多尔有点费劲地咬了一口披萨,说:“嗯......那天下午我和坂口安吾谈了几笔交易。他直言自己是顶着本部的压力将你关起来的,所依仗的是他自己长官的关系,所以也不可能将你怎么样,只不过是引我出来罢了,”他看向我的眼神中没有任何责怪,我反而有些内疚,当时还是太冲动了些,“但是既然我过去了情况就不一样了,他不能把你怎么样是因为你明面上还是LAFAMILIA的人但我不是,反而是我的处境更危险一些。” “......你明知道可能是这种情况还来?” “你说呢。”他看着我,目光坦然得让我无法再用谎言催眠自己——相比起他爱着我依然这么做,他不在乎我所以伤害我这样的想法会让我好受一些,所以我不断质疑他的真情实意,无视他的内疚和歉意,但在这一刻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了,他苍白的嘴角带着淤青,被头发遮住的侧脸都还没有完全完全消肿,而这些直到刚才我都刻意无视。感觉喉咙中有些发涩,我低下头喝了一口水:“太宰治打你干嘛?” 费奥多尔还没有开口果戈里就先说道:“因为他威胁太宰治不帮他就和坂口安吾不死不休,还准备拉上我一起。”这确实是他干得出来的事情,我能想象太宰治当时气血上涌的感受,“......以后别再干这种蠢事了,你明明就可以全身而退的。” “其实在坂口安吾那也一样,我说他不帮我我就会反过去对付太宰。”费奥多尔狡黠地说,这下连果戈里也觉得这一出玩得有够过分,“坂口安吾不揍你一顿都对不起他那条腿。” 他低低地笑了,“我猜他当时应该也是想的,不过他最后只是让我用日本人的方式表达了歉意。”“那是什么?”果戈里好奇地问,但我刚刚放松些许的心又抽痛了一下......费奥多尔是多骄傲的人啊,我真的不愿意想象他下跪的样子......“然后呢?”我掩饰难过的情绪带过了果戈里的提问,费奥多尔用餐巾纸擦了一下嘴角,伤口是大概还在疼吧,“坂口安吾是通过自己在日本的长官间接申请调查的,调查结果也应该向他的长官上报,原本他打算直接把你揪出来也算是对得起长官承担的压力,但是因为太宰的缘故现在不能把这件事做绝,一时间很难办。我向他提议让你和果戈里先回来我留在LAFAMILIA,作为人质的话大概还是我更好用一点。”他轻描淡写地说,“你们走了之后对我而言反而轻松了,虽然名义上LAFAMILIA对待叛徒不留余地,但最终还是要看我愿意出让多大的利益......并且,你还记不记得当年背叛我们的白俄罗斯人?”费奥多尔看向我,我点点头,让我们隐姓埋名流亡的仇人我当然记得,“他这些年一直都混迹在LAFAMILIA之中,这也是为什么我要让你改头换面再加入的原因。上个月我回摩尔曼斯克才查清了他现在的身份就一并告诉安吾,很可惜,让他跑掉了,不过这对我们没什么影响。” “你到底答应他什么了?” “于公,从今往后与LAFAMILIA的武器交易只按照成本并且凡是在我的航运范围内不收取其他费用......”听到这里果戈里忍不住说:“这也太亏了。”“其实我白送都可以。”费奥多尔冲我眨眨眼,“那于私呢?”我无视了他的讨好问道,“于私......其实我刚刚是从横滨回来的。”他叹了口气,轻轻摇头。 ** 初春的寒意不比冬日减弱些许只是太阳渐渐有了神采,但在黄昏之中觉察不出这细微的暖意,我的手指依然冷得没有知觉。明明前几日才和果戈里坐飞机来了这里但却感觉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刚离开机场我就看到太宰正靠在车门上望向落日,“在这里停车不会罚款么?”我走近后问他,“刚到。”说完他收回目光,拉开车门坐到驾驶位,“去哪?”“贝尔摩德。” “嗯?” “嗯。” 太宰发动了汽车,神色淡得觉察不出任何情绪,上飞机之前我问他有没有空来机场接我,他很快答应了。我知道他是想知道安吾消息的,但在车内静默而压抑的气氛中根本无从谈起,干脆闭上眼睛休息一会,接连几日用尽感情与心机的剖白和谈判让我的心脏从昨天开始一直隐隐作痛,如果不是想将这场由我引起的闹剧好生收尾的话大概身体已经在意志之前支撑不住了。 太宰把车停在较远的一个路口处与我一同走入小巷,上一次过来是在去年的秋天,不过半年的时间心境却又变了很多。这家店一如既往的没什么人,老板看到太宰后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出去了,我将披风搭在靠窗的椅子上,太宰走进吧台而我倚靠在门口,这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身后传来水流与玻璃碰撞的声音,借着店里黄昏一般的光看了看表,差不多到时间了。 吧台前电话忽然响起,太宰正在切割冰块的动作在那瞬间凝滞,他慢慢抬起头,鸢色的眼睛中流露出诧异、惊讶、期待但又迟疑的复杂神采,我向他点头,然后独自一人走到小店外面,初春的夜风带着极重的寒冷和湿意,试了好几次才用火柴点燃了香烟,微弱的光照亮了身前小小的一片黑暗,在尼古丁带来的微妙混沌之中,我听见一个男人哭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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