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那(父女)_第十一章 江碧柳深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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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江碧柳深 (第4/6页)

以为她兜底,或许是觉得见识这些在社会上有所成就的人,多少可以重新激发她的野心。他想给她走出家里的勇气。

    但她最深刻的感受,却是这些年来他过得可怜。虽说名为朋友,很多人对他就只有标签式的刻板印象——外贸企业高管,独身但有nV儿,一个真正有文化的人,名字叫钟绍钤。说白了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如果说这些都是在社会上行走不可避免的事,至少也不该让他独自承担。她想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妻子。哪怕不善社交,不够聪明,总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也只有y着头皮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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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暑假还剩最后一周的杳正面临着一个更迫切的问题,她该开始写暑假作业了。钤明白说了,无论怎样她得把高中读完,以后的事可以从长计议。毫无疑问,他希望时间改变她幼稚的想法。

    后面几天的被迫赋闲,钤也没太多事可做。老爷子说,照顾阿娘的事他来负责,年轻人该g嘛就g嘛去。医院不远,钤每天都会过去一趟,趁清早天气还不甚炎热,买点新的花,或带两本书过去,顺便捎上杳,不让她一人在家睡懒觉。两人和老人说会话,或念书给她听,再趁日头未高返程回家。

    接下来就是他陪着她写作业。不过暑假发下来的试卷总T来说质量不高,时间也有限,他同意她挑一部分做。为表示以身作则,他也一起在学,进度通常会快些。这时他也只是静静地看书,停下等她,遇到做不了的题就两人讨论。

    平淡相守的日常,她意外地很眷恋。她的确不是厌学,而是上学的她太孤独。只要像这样和他做些简单的小事,她就会纯粹地感到安宁。他大多数空闲时间都跟她待在一块,不知不觉戒掉了烟,取而代之,对她倒是日渐依赖。

    岁月静好像是幻觉,却只留给她们一个捉不住的尾巴。

    他决定在她开学的那天回去上班。休息的最后几天,两人又去了一趟魔都。主要的目的是求医,顺带见一位他的老同学。“同学”这个说法略微朦胧。她m0不准这顿饭也是应酬,还是纯然想见曾经志同道合的故人。

    临行前的清晨,他在镜前为她盘发,她道:“你以前每次带我出门,事前都会教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

    他歪过头,从镜里与她对视,“现在你还需要吗?”

    掌中的辫发缓缓垂落,珠花在指端叩出轻响。未掀窗帘的卫生间尚未落进日光,灯影黯淡昏昧。她恍然想起上半年和他在这里za,还是技术很差、身T也僵y的时候。他把她抱上洗手台,她都不知该怎么配合,惊慌失措,还把水弄得到处都是。

    明明只是几个月前,现在却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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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私底下他还时不时宠溺地说她是小孩,自己能做的事就不舍得她去C劳,但在内心深处,他早就把她当成需要独当一面的大人来期待。

    朋友是怎样的人,他当然心里有数。但属于她的问题,他给不了答案。

    她故意打趣说:“爸爸把我当成小孩子,我会开心的。”

    手指绕入更深的发间,他又继续绾发,面无表情道:“爸爸把你C哭时是一样的开心。”

    似乎近来的她不怎么哭了,像是青春期的雨季逐渐消退——不对,细想来,眼泪前天晚上才有过,在濒临ga0cHa0的前一刻。很难说是生理的刺激让泪水情不自禁跑出来,还是在极限的状态之下,白天紧垒的心理防线轻易就崩溃,在他眼中可不就是C哭?她记得他兴奋时眼尾会泛出红晕,眼睛变水汪汪的,或许她也是一样。毕竟她们那么像。

    “是吗?所以是什么感觉,C哭?”她问。

    “想知道凭本事。”他故弄玄虚地迂回,末了却在她耳边轻声引诱,“把我弄哭。”

    她听这话却有一瞬的错愕。他每一次哭她都深深记得,初夜的时候,她说Ai他的时候。当真是梨花带雨,明明都肝肠寸断了,却还用力喘息忍住,泪花先像小雪般堆满眼眶,才终于收拾不住地溢出来。

    难道他以为她都忘记了吗?

    四碧海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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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夏受厄尔尼诺现象影响,台风b往年少,七夕以后几乎一直是晴天。她留意到天气的异常,却不知所以然。前两天写作业时钤偶然说起,她才把地理书上的“厄尔尼诺”和现实的气候联系在一起。

    说来惭愧,昨年杳参加地理奥赛还拿了省奖。尽管拿奖也没什么用,就是考着玩。她反正闲着没事g,考前临时抱佛脚,囫囵吞枣读了两本参考书,自己也不知怎么的,就获奖了。想来同样参赛的人也都不怎么上心。

    钤自认为对地理一窍不通,学生时代就没认真学过,至今更是退化得厉害。但他的水平看起来反而要b杳好些。好多她怀疑参考答案出错的题目,他却能联系实际合情合理地解释清楚。她跟他的差距也就在这样的地方——他知道的事情因为融入现实而成为“真物”,不再是与己无关的东西。

    如果她也能自由地去学一些X命相关的东西,是不是多少可以减轻今日的迷惘?

    该从何处开始呢?现代哲学,抑或宗教?

    正事做完尚留半天闲暇,两人在异乡的城市里散步。钤按照很多年前的记忆带她四处参观,一路用形而上的方式聊了很多问题,X、Ai、Si生、灵魂什么的,也没个头绪。

    他忽然问:“你说,nV儿长得像父亲,该是天生的吗?还是长久相处养成的习惯?”

    “我跟你才不像。”她不服气地否认。

    至少在区别两个灵魂的方面不会弄错。

    “不像就不像。”他似也不想承认自己跟她相似,又道,“家里最像老爷子的人就是若筠。可你也知道,她不是他亲生的孩子。”

    “你跟你mama像。”她道。

    但若这样说,参照同一尺度,钤和杳相似的程度简直像双生子。她又加上一个限定,“某些方面。”

    “有件事我觉得应该跟你说。”他的眼神看过来,忽然变得郑重其事,“关于我的身世。”

    “你?”

    他也有值得说道的身世吗?

    “我是mama的孩子,却不是老爷子亲生的。mama……mama下世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他叹息着仰起头,望行道树遮遍整段马路的枝叶,枝叶的间隙里是破洞一般深蓝sE的夜空。

    “老爷子也知道?”

    这样一来,钤与父亲的关系为何如此之差,也就说得通了。

    “你自己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十二三岁。他在气头上,说要把我杀了,反正是野种。还说我生得就是一副妖孽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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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杳看见他说话时的眼神变空洞,像反SX地启动防御机制。为了活下去,既要从伤痛里隔离,又不得不清楚记得。

    “你会自由的。”她握紧他的手道。

    “如果当年我没把你抢回来,你是不是就跟我一样了?不过,你是nV孩子,该有办法让自己过得好。”

    “这是什么话?”她一阵恶寒,想起《雪国》里也有类似的句子,敏锐又ch11u0的凝视令她浑身不自在,像是在书里撞见魔鬼。

    本来他空无一物的眼底出现了一个倒影,她自己,苍白的灵魂,一个永远的少nV,他的nV儿,g净得空无一物,寂寞又哀愁。g净透明的心思远不足以弄懂自己的心,只是本能地逃避受伤,流露出无邪的媚态。

    ——不是的。现在的她想要长大,不是祈求被Ai,而是去Ai他。

    她揪起他的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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