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见山 (第1/1页)

    #64二更

    人的改变需要多久？一天，一月，一年？

    不，一夕之间。

    边与颂倒没有嫌弃这房子小，而是总做梦很烦。

    梦里呢，秦颂连话都不愿意多说，每次的最后一个画面都停留在他独自喊着留下来吧，我替你Si。

    然后，无人回答，醒了。

    日子越过，就越觉得，该留给健康的人活。

    他也不是没向阿姨提过，说mama，我现在有能力给你换一栋大房子的，但唯独对这一点阿姨固执得很。

    邻居们还算可以吧，虽然粗俗，但不知道是得益于他足够讨喜的伪装还是挥金如土的作风，久而久之就不会多嘴了。

    除去，楼上那家人za真的有点闹，那帮混混开始跟在他PGU后面跑。

    其实他真的挺不愿意与人G0u通的，太吵了。

    每一句话都有隐意，多数笑容都有目的。

    不如做傻子好。

    尤其是，夜里他还要一边翻看传进邮箱的文件，一边忍受耳边繁复的声音。

    那遥远地方的每一个人，发生的每一件事，他都了解得不能再了解。

    哦，这些声音里从来没有秦颂的。

    他有时候会遗憾一下，有时候又觉得可能是秦颂不愿意吵到他。

    还有的时候不停地想，秦颂是不是在怪他？

    明明从前就很多话啊，日记里也有很多，手机里也有很多，怎么现在不愿意说了呢？

    思索完，再抬头，电脑页面停在她的资料上。

    恨意，难过，窒息。

    一边从纸袋里汲取空气，一边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照片，折磨自己。

    差不多两年时光过去，阿姨的状况好转了一点。

    离开之前，边与颂请了最好的保姆来照顾，还嘱咐总是对他马首是瞻的混混帮忙照看一下，如果有什么不对劲，就拨他的号码。

    领头的那个握着写着号码的纸条，哭了。

    边与颂没忍住，笑了，问他难过什么？

    混混说，从这儿走出去的人就没有回来的。

    边与颂说，你是第二个替我难过的。

    混混说，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我就没穿过那么贵的衣服。

    好吧，倒是也可以理解。

    不过，“放心，我会回来的。”

    混混又说：“你去做什么？”

    “我去渡恶。”

    “N1TaMa当自己老天爷啊，傻b。”

    “我当自己是疯狗，有一个咬一个。”

    “哈哈...”

    破涕而笑。

    那晚他一分钟都没睡着，虽然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行李。

    空手来空手去，宛如降生到世上的那一天。

    但就是......嗯，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有点怪。

    天亮时本来想偷偷离开的，可是被留住了。

    在他将手放到门把上的时候，阿姨的房门开了。

    她拿着件新衣服走出来，塞进他手里，然后嘟囔着要去做饭，早上就喝白粥吧。

    边与颂说不用了，她不听，弓着腰往厨房走。

    他只好坐到桌前，等一碗清晨的粥。

    他喝着，阿姨笑着。

    喝完之后，跟在他后面，一路送到门外，没有问他去g什么，什么时候回来，只是悄悄地停下，止步在旧街道。

    “早点回来，小边。”

    “......”

    他惊讶着回头，看见的是一如往常的笑脸，好像只是他听错。

    但是，他忽然想起来，手里的衣服秦颂有件一样的，旧的。

    以及，他早饭不喜欢喝牛N，秦颂不喜欢喝粥。

    令共情感失效的是不愿成为负担的，mama的Ai。

    让天才如愿做蠢材，做羽翼下的一只待哺的雏鸟。

    她知道，你还小，她都知道。

    那是第一次见她，原来照片里的人长这样。

    算好看吗？

    他不知道，他见过的人还算不上太多，倒是手机里存着很多她的语音，b起楼上还差一点。

    属于金钱范畴内的事情他当然不用亲自做了，跟着她走进巷子纯属心血来cHa0。

    原来马尾跳动起来是这样，原来眼睛转动起来是这样，一颦一笑。

    但是讲起来话来真是一点惊喜都没有啊，不过她是不是也会像楼上的nV人那样叫？

    他本来没打算引起注意的，可......

    这些话也对秦颂说过吗？

    还真叫人无语。

    接下来的话就更难听了，不过没关系，边与颂早就习惯了。

    除了，‘跳楼’这个字眼，确实有扎到他。

    “想1。”

    他没说谎。

    但好像给她的震撼不小。

    挺无聊的，他只是展露了一点筹码，她就慌张地跑开了。

    或许第一次上学值得期待一下？

    也没有。

    当他站到讲台上，扫过一张张脸的目光就像在看菜市场的J鸭鱼r0U。

    谁戴表了？

    谁叫陈之让？

    哈，原来她身旁有空位啊，低着头在g嘛？

    他转头在黑板上写下边与颂三个字，向着她去了，擦花她试卷上写下的名字。

    因为他就没有名字啊。

    他从没说过他叫边与颂，因为他早就变成一只游魂了。

    就是有点好笑，难道缺失掉偏旁的自我介绍是在暗示些什么吗？

    是不是，你我从此，山不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