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尽头_3 唇亡齿寒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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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唇亡齿寒 (第1/2页)

    这十几日,军中有事,元冲和安敬之都没有再来。

    其间,安敬之派人送了好些诗书过来。

    雪停几日,下几日,终于又晴了。

    姜肃是南方人,畏寒。每日都躲在屋内,饮酒作诗,写文章骂龙千山,骂累了就围着衣氅,抱着暖炉看书。

    喝多了就骂自己,“文人无用啊……”

    “姜先生又喝醉了。”下人进来,扶姜肃到卧房。几个下人正收拾厅堂满地的纸张,酒具,元冲推门进来。

    “世子爷。”下人行礼。

    “姜先生!”元冲喊道。

    “回世子爷,姜先生喝醉了,刚睡下。”

    元冲手里拎着几只白色死貂,有些失落。他这三日专门抽空进山去抓貂,想给姜肃做一件貂皮外氅。

    “才几时就睡了?”

    “姜先生用午饭时,就一直喝,喝了两个时辰了。”

    “先生喝着汤药能饮酒吗?”

    “回世子爷,那内服的药方大夫只给开了十日的,算上今天,汤药已经停了五日。”

    姜肃半醉半醒,听见他们说话,翻身起来,“世子爷。”

    元冲听他醒来,高兴地往卧房内走,把死貂举起来,“看!白貂!”

    “咦……”姜肃捂着口鼻扭脸躲开。

    “这次只抓到这几只白色的,不够做整件外氅。只够给先生做白色的围领和帽子了,氅衣用棕色的可好?”

    姜肃闻着腥臭要吐,摆摆手,“不必了。世子爷留着自用吧。”

    元冲把死貂递给旁边下人,“送下去剥皮。”

    “我先去洗个澡,晚些时候来跟姜先生吃rou喝酒,赏雪!”元冲自顾自地说着,出了屋子。

    姜肃望向窗外,“又下雪了?”

    安敬之一直站在门外,没有进来。

    元冲从屋里出来,安敬之跟上去,说道:“侍卫们报这几天府外有一些眼生的人晃荡。而且,前夜里还有人翻上外墙垣,被侍卫发现后,就跑了。”

    “什么人?”

    “不知道。不过侍卫们说看样子是冲着姜先生来的。因为都是在知画院外墙看到他们。”

    “初平在豫东有仇人?”

    “先生在豫东并无熟人。属下猜测可能是龙千山那边派来的。”

    “……”元冲想不明白,“一个流放之人,若是要杀,早就杀了。为什么等人入了我的府上再来惹事?”

    “属下想,龙千山可能以为他被流放豫东,不日就会自生自灭,困饿而亡吧。却没想到,他竟然成世子府的座上宾。”

    “给我盯好府内外,保护好先生安全!”

    “是。属下已经增加的侍卫,每天早上都会重新安排巡视时间。外人不容易摸到规律。”

    “很好。”

    安敬之顿了顿,又说道:“世子,王爷今晨来信催咱们开拔红狼城。”

    “咳!这急什么!初平那身子你看见了,哪能这么折腾。龙千山那边的情报说他还在筹集粮草,今年是不会打过来了。这才三月初,豫东的雪要下到四月,路上遇到大风雪就麻烦了,再晚十几二十天去红狼关有什么关系!”

    安敬之不语。世子才见了姜肃两次,这称呼已经从姜先生变成了初平……

    元冲又说:“明日再让大夫来给初平看看。”

    “是。”

    “还有,派人去新做一个宽敞的车舆。里面多铺软垫。”

    “是。”

    “红狼城的住处找好了?”

    “属下上个月领了王爷的调令后,就派人去安排了。请当地豪绅让出一个五进的大宅,只需要简单修葺。”

    “嗯,你过几日先出发去红狼城,在宅子里给先生选一处好点的院子。”

    “是。”

    入夜。元冲从军营回府,径直来到姜肃所在的知画院。二人对坐,围炉饮酒。

    “先生今年多大了?”元冲看着摇晃灯影里的姜肃。

    “虚度二十八载。”

    “原来,先生比我大六岁。不过,看着不像。”元冲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姜肃,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子……”

    他希望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世子爷真是少年英才。才二十二岁就已经统领三十万大军。”

    “说到打仗,我有一事想问问先生。”

    “世子爷请讲。”

    “龙千山打豫东是迟早的事情。如果我调全豫东兵力在红狼关对抗龙千山那番贼,倒是防得住。可是豫东城,和北面的黑山口还要留下兵力驻守和抵御匈奴。万一匈奴在龙千山打到红狼关时,攻我北面黑山口。到时候,豫东腹背受敌,怎么解?”

    “化敌为友。”

    “跟龙千山做朋友?这怎么可能!他伐南的时候可是一点情面不留,三王手里只有几万兵马,本就不堪一击。三王都投降了,他还杀了三王三族男丁。”

    “所以,自然不是跟龙千山做盟友。龙千山想坐天下,容不下豫东这根钉子。”

    “那跟谁?”元冲还是没明白。

    “跟北方的匈奴和敕勒。”

    “这更不可能了,我们常年交战从父辈、祖父辈就是敌人。”

    “他们只是抢粮抢人,不想坐天下。所以,可以谈。”

    元冲一愣,他从懂事就只知道匈奴和敕勒是敌人。每年春夏大小交战数十次。

    按说这世家大族里的男子,不分嫡庶,理应礼乐射御书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这个七王嫡三子元冲,已年方二十有二。却一点也不像世家大族的公子,更像个武夫。

    他自幼只喜欢练武,一到背书就想办法逃课。

    私塾先生前后换了十几个,元冲仍然只是个胸无点墨的武夫。

    姜肃又说,“更何况,唇亡齿寒。”

    “什么寒?”元冲问。

    “没有豫东在中间,龙千山怕是连敕勒都能吞并,把匈奴撵到更苦寒的北面。”

    “哦?”元冲坐直了身子,等着姜肃继续讲。

    姜肃问他:“世子爷以为,龙千山若是攻下豫东,他的征战会停在豫东吗?”

    “啊?父亲的封地已经是国朝最后一块他没有打下来的疆土了。”

    “龙千山不是汉人,他才不管什么国朝疆土。他不会停下来,他会继续往北方征伐。到时候就轮到匈奴和敕勒亡族了。”

    元冲佩服不已。

    “世子爷可派使臣去说服匈奴和敕勒跟七王结成盟友,共同抵御龙千山。”

    “这个理由,似乎不太充分吧?”

    “嗯,确实。还需要一些附加条件,不管是番人还是汉人,无非是想过点好日子。比如等战事平定,可以每月开放边贸,重新划定边界,给他们好一些的牧场。冬季可接收老幼妇孺入关等等。”

    元冲一拍大腿,“好主意!我明日就去跟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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