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前因後果 (第2/2页)

适合成为一位正式的科学家。」提尔变出一枝数位笔，无聊的在手中转啊转。

    坦瑞想想也是，从前仗着自己在无人区里是唯一的知识库拥有者而自负，但进入怀兹达列以後他才发现怀兹人的知识水平与他相差无几，但即便如此，他仍深切认为自己b凡人要优越一等。

    「我是出自平民区的普通孩子，在怀兹达列的平凡教育中成长，从小对於科学就有诸多热忱，自从发现知识库中也有得不到的资讯时，便热切渴望了解这些问题的答案，我想追求的，并不只是物质上的、根本上的，而是这些物质所衍生出的层层构面，我想一一剖析它们，了解他们如何运作，如何在这宇宙中寻找到属於自己的立足点。」

    坦瑞的回答算是中规中矩，提尔却大力鼓掌，坦瑞受宠若惊，小心地打量提尔。

    随後，提尔倾身向前，手肘放在大腿上，背弯下来，「回答得很好，不过我有一个疑问。」说着他优雅地取过一旁咖啡，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对於坦瑞先生的生长背景，您所描述的并不多，而且一再强调自己平凡，这件事您自己可有注意到？」

    坦瑞心头一惊，心想提尔是不是发现了什麽，他手心都出汗，但佯装镇定回答：「提尔先生，我想那是因为我真的认为自己与平凡人并没有任何不同。」

    「哦？」提尔向椅背一靠，「那麽您凭什麽认为自己有资格进入研究院呢？」

    「诚如您所言，凭藉的是一GU热忱。」坦瑞说，「直白点的说，就是傻劲吧。」

    提尔点点头，「那麽方才您说，你不是追求物质根本上的，而是追求其衍生出的东西，关於这一点，能详细说明吗？」

    见提尔没有紧追生长背景的问题穷追不舍，坦瑞稍微放心了些。

    「是的。我的意思是，人的最初是如何形成的，这并不是我最关注的焦点，我更关心的是，人类出现以後，所影响的环境变化，甚至是人类与人类之间，其本身与同类产生的关连X，进而导致出的连锁反应。」

    「好。」提尔听完回答，在研究院的连线伺服器中下了几串指令，随即从知识库中取出一面泛着冷光的令牌，交给坦瑞。

    「让它附着在知识库表面，别人透过知识库间相连就能看见你的识别证。坦瑞先生，欢迎您成为研究院的一员。」

    提尔伸手，与坦瑞一握。

    坦瑞进入研究院以後，也确实恪尽职守，没做出任何踰矩之事，这其间的理由除了坦瑞一心想超越提尔以外，还有他个人想在怀兹达列拥有一席之地，他必须先找个立足之地踏稳了，才好伸展手脚，执行下一步计划。

    当初坦瑞那番言之凿凿的理论，说着根本、连锁反应，明面上一心一意为怀兹达列着想，可有心人一听就知道他在隐S什麽，他如此猖狂，连怀兹达列最高地位的研究院都不放在眼里。

    後来两个人闹翻了，或者说坦瑞跟整个研究院的人都闹翻了，坦瑞选择一般人不会选择的道路，他们必然是要分岐的。

    导火线是穿越的研究，这算是一次重大的突破X研究，整个研究院卯足全力与主导的神户博士共同开发，坦瑞对这个案子从开始就反常的兴致缺缺，同袍虽然心里奇怪，但研究的事情随即忙得自己晕头转向，也没人有空揣测坦瑞的内心世界。

    神户博士这个人b较特别，他并非研究室人员，也不自称科学家，他就是自己设立工作室，招集一批优秀人才协力研究，他毕生心血都花在这上头。

    原先神户博士是不愿与研究院的人合作的，他本身很排斥研究院的人，据说是因为他的孙子在植入知识库时遭到排斥，後来当时的院长，也就是提尔亲自出马，在神户博士的家和他共进晚餐，并与他促膝长谈一整晚，隔天研究室的伺服器就出现神户博士寄来的合同，上面签署着他的姓名。

    有人问提尔是如何办到的，他都是笑而不答。

    所有人都专注投入於研究项目的时候，坦瑞一个人坐在没开灯的长廊上，背靠着墙，仰头发呆。

    提尔发现坦瑞没在研究室，向人问了也没人知道他在哪，他才踏出研究院，就发现搜寻目标一个人静静的坐着，提尔靠近他也没动一下，提尔就这麽在他身旁坐下。

    坦瑞还是望着天花板发呆，但提尔极有耐心的等到他发问：「提尔，你最近的姓氏换了？」

    「是的，我现在是提尔．怀兹达列。」

    坦瑞一笑，「我用知识库看到你基本资料的时候，被那金光闪闪的一排字给吓了一跳呢。」

    提尔也笑了笑，「亮度预设太高了，我也觉得挺刺眼的，我这就调低些。」

    「那倒不必，反正头衔那东西看一次就够了，谁想被闪瞎眼哪。」坦瑞无奈一叹，「就是有点可惜了，期限一过名字就成灰白sE，悼念似的。」

    「这我倒不是很在意，把原来的姓氏顶在第二顺位，再不然赶紧换回来就是了。」

    坦瑞看他一眼，「我知道你从不在意这些名利，不过研究你应当是在意的，怎麽不进去和同僚一起？」

    「那你呢？」提尔一瞬不瞬的瞅着他，「对着任何事都抱持着专注投入的你，怎麽偏偏对这项研究兴致缺缺？」

    坦瑞无奈地笑说：「我最近都忙昏头了，几个小项目都是我负责的，没什麽人担着，大家在神户接受联合研究之前就先忙着准备项目了，几个不重要的项目才刚结束，我想暂时放空一下。」

    提尔也跟着微笑，只不过笑得别有深意，「是吗？我还以为这与你的理念不相符呢。」

    坦瑞笑容一僵，「提尔，你在说什麽呢。」

    「从你踏进入研究院的那一刻，我就仔细观察你的一举一动，我想找出你进入研究室的动机，你也知道，我对每个人都喜欢充分了解，尤其坦瑞你总是埋头工作，好像没有特别的嗜好或习X，这不符合人类常理。」

    坦瑞抿了抿唇，「提尔，我认为研究我对於怀兹达列并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帮助，你应该回去研究室帮忙。」

    「坦瑞，这是我个人癖好，你不该阻止我。」提尔挑眉，继续说：「对了，我在生活研究中也有一些发现，你应该会有兴趣。」

    「……是什麽？」坦瑞有些迟疑的问。

    我听着提尔说起前尘往事，先前对坦瑞的印象仅只有他刻意展露的那一面，如今经由提尔转述，才得以看清事情的更多面向，也不由去想坦瑞所做这一切的意图，以及他所承受的煎熬，这对一个古人来说虽然遥远，但仍是沉重的事。

    提尔分外深邃的双眸，我望进他眼底，微微出神，我想像着三年前，研究室长廊上，从研究室门上小窗透出的一丝光亮，两人半张脸映着微光，另一半陷在黑暗中，就像苦苦在无人区挣扎的坦瑞，以及此刻他必须做出的决断，两人在昏暗冰冷的长廊上盘腿而坐，看上去就像多年至交。

    「关於我的癖好研究呢，它完整展示出你的一切动机，还能进一步做说明，由各个层面做探讨，并深入剖析。」提尔凑近坦瑞，在他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首先，这得先从你进入研究院时的伪造身分开始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