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上面沾满了血 (第2/2页)

，可海面下实在暗得什麽都看不见，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徐夜舟坠海前已经中弹，再这样下去就来不及了！

    忽地，一道微弱的光芒在不远处闪过，似是无意诱导，白辰月鬼使神差朝那个方向游去，当他终於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时，心脏猛然一缩。

    不——！

    眼前，徐夜舟正随着海流缓缓下沉，四肢无力地垂着，血丝在水中缓缓扩散，他没有挣扎，也没有任何动静，就像睡着一般。

    白辰月疯了似地撕开水流朝他游去，一把将人拥入怀里，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倾身上前，吻上徐夜舟发白的双唇，将仅存的氧气渡了过去。

    他绝望又悲伤地凝视着怀中沉睡的人，像是要将自己活生生撕碎，填补那人逐渐枯竭的生命。

    ——为了我，你不惜粉身碎骨，所以这次，换我不顾一切朝你奔去。

    ——就算前方是地狱深渊，也要牵着手一起。

    终於，徐夜舟的手指微微颤了颤，白辰月随即抓着他，拼尽全力将人拖上岸。

    他x口的枪伤仍在不断流血，白辰月顾不得自己也全身Sh透，被冷风吹得牙齿打颤，手忙脚乱地脱下外套，SiSi压住那个血洞，可温热的鲜血仍旧迅速渗透衣料，转眼又被风吹得冰凉。

    白辰月颤抖着手，将人牢牢抱进怀里，额头抵在他Sh透的发丝间，可徐夜舟的T温还是在不停流失，像细沙一样，一点一点从指缝间溜走——他什麽也抓不住。

    忽地，怀里的人轻轻动了动，发出一声微弱呢喃：「……月月？」

    白辰月随即脱下所有能用的衣服，紧紧裹着他，「闭嘴，别说话了！」

    可他忘了，徐夜舟不是个会乖乖听话的人。

    「你又救了我……」他勉强g起嘴角。

    白辰月一愣，鼻头发酸，却什麽都说不出口，只能更用力地抱紧他。

    他们被海流冲得太远，距离港口至少有一公里，这里黑暗荒凉，四周除了冷风与海浪声，什麽都没有。

    他的手机早就进水，也摔得无法开机，没有通讯设备，没有灯光，没有救援，什麽都没有……

    有的，只是彼此，如此微弱，如此渺小。

    白辰月仍不愿放弃，松开怀里的人道：「你在这里，不准说话，也不准睡，我去找人来！」

    但就在他要站起来的瞬间，手腕却被人虚弱地握住。

    「别走……」尽管那人几乎要没有力气，却还是紧紧扣住了他，不愿放开。

    「我会回来的，等我！」

    徐夜舟轻轻笑了，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我觉得，我大概……不行了。」

    「……什麽不行？」白辰月的声音骤然发颤，眼眶泛红。

    徐夜舟顿了顿，似乎已经没力气再抬眼，「我的身T好像……没有感觉……」

    他的语气极轻，破碎在另一人快要崩溃的心尖，「月月，你抱着我，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不好！」白辰月的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狠狠地将人搂回怀里。

    徐夜舟看着，眼底浮现一丝温柔，「别哭了，你哭我就慌……」

    「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过……」白辰月的喉咙被情绪堵得发酸，断断续续溢出哽咽，「为什麽？为什麽你总是对我这麽残忍？」

    「对不起……」徐夜舟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永远都在道歉。

    「觉得对不起就别Si！」白辰月红着眼大吼：「我还有好多帐要跟你算！」

    徐夜舟一愣，指尖轻轻动了动，「你看看我的手……」

    白辰月随即捧起他的手，可传来的温度却冷得令人心寒。

    「你看到了吗？」

    「嗯，我在看，看到了。」

    「你看……」徐夜舟说话已经开始模糊不清，「上面沾满了血……」

    白辰月的手微微一颤，下一秒，他握得更紧，十指紧扣，掌心贴着掌心，像是要把这个在深渊里的人拉回来。

    「我这一生无论怎样，都不可能像你一样乾净……」徐夜舟缓缓抬起另一手，虚弱地触碰上他的脸颊，指腹划过那Sh漉漉的皮肤。

    「我有一瞬间觉得，如果你也脏了……是不是就能更靠近你？可我还是不舍……」

    「你不脏，一点也不脏！」白辰月的眼泪全落在了他的脸上，他低下头，吻着那人含泪的发梢、含泪的眉毛，还有那双拯救了自己的手。

    「徐夜舟，你给我听好！」白辰月咬牙低吼，「是地狱又如何？我陪你就是了，与其什麽都不知道地被你保护，我更希望拥抱你，与你万劫不复！」

    徐夜舟闻言，唇角g起淡淡笑意，尽管那已经虚弱得快要不见。他缓缓阖上双眼，在越来越慢的心跳中，含含糊糊道：「我累了，先睡会儿……希望梦里，也有你……」

    「徐夜舟！」白辰月的眼泪再次不受控地滚落，「不要睡，徐夜舟，你给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