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八：酒后清晨（4）[你有没有做过梦?] (第1/1页)

    季宁川一顿，有些惊愕，又隐约似乎早有预感。

    柳景笙是柳絮春的独子，泉柳集团未来的合法继承人，去自家旗下的公司实习锻炼，按说无可指摘。但就季宁川所知，以他们紧张僵硬的父子关系而言，如果不是极特殊的缘故，柳景笙决不会主动向柳絮春低头，让他帮忙安排实习岗位。

    他不想自作多情，但看柳景笙熟稔亲近的姿态，与之前他去南礼中学寻人的事迹，他必定也是记得梦境的。那他会去瑞腾科技，很可能是为了他。

    从梦中相识到现实相遇，从柳氏父子到白晴云，从虚幻缠绵到真实性爱……那本平平无奇的《艳春番》，终于褪去了色情漫画的伪装，露出奇幻诡谲的本来面目，彻底扰乱了他的生活。

    从此，他的人生偏向了另一条轨道，与双性人纠缠得越来越深。

    ……也不知是福是祸。

    季宁川暗叹了口气，只说道：“是吗？那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他垂下眼睛，眉目沉静，声音也淡淡的，不起波澜。

    柳景笙看着季宁川，少年俊逸出尘的面容映衬在阳光下，气质干净得如同一泓清水，清冽沁人。柏油路两侧树木茂盛、枝叶葳蕤，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来，金辉璀璨，他站在树荫下，望着亭然玉立的心上人，心脏砰然跳动。

    “指教不敢当，”柳景笙笑着，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季宁川，眼瞳熠熠生辉，“我也是个新人，都没有去过公司，还要麻烦你照顾呢。”

    “我也只去了一天而已。”

    “那也比我强。”柳景笙轻快地笑起来，手臂自来熟的搭在季宁川肩上，与他一同往前走，又问他是在哪个部门、做什么工作，态度十分亲近，丝毫没有第一次见面的拘谨生疏。

    这若是被其他熟悉柳景笙的人看到，只怕要大跌眼镜——以不良少年出身，从来桀骜不驯的“笙哥”，竟然会有这样亲切友好、言笑彦彦的时候，简直都不像他了。

    说话间，两人走进食堂，里面空旷又安静，只有零星几个人坐着吃早饭。柳景笙原本也想和季宁川一起坐下，边吃边聊，季宁川却打了包，说要带回去，“晴云不太舒服，我要给他带饭。”

    柳景笙低骂了一声“cao”，忍了忍才若无其事的笑道，“好吧，那你一会儿是不是要去公司，带我一起呗。”

    季宁川却说：“我今天上午请了假，要照顾晴云。”

    “……又是白晴云，即便是室友，也不用这么亲近吧。”柳景笙咬牙道，“就算是生病了，他一个大男人，还用人照顾吗？”他的语气有些冲，话语里带着不自觉的敌意。

    如果只是普通生病，季宁川或许不会特地请假照顾，但白晴云分明是因为他，才落得连下地走路都困难的地步，季宁川又怎能置之不理。但这话却不方便对柳景笙说，季宁川便没有回答。

    望着季宁川沉默的脸庞，柳景笙脸上的笑容渐渐落了下去。他的脸上有很明显的混血特征，肤色极白，眼眸深邃，面无表情时眉头下压，眼眸深处泛着深蓝的色彩，像是波涛汹涌、雷霆将怒的大海，颇有压迫力。

    季宁川直视着他，心中却毫无波澜，眉目坦然。

    他见过眼前这人长眉微蹙、眼眸含泪的脆弱模样，曾将他搂在怀中，一双手肆无忌惮的在他身体上抚摸玩弄，也曾挺起yinjing，用力捣进他柔软多汁的身体里，将他cao得尖叫连连、泪水依依，一边忍不住哭泣求饶，一边却又让他再用力一些。

    他们在梦中那般亲密，见过彼此最放纵、最不堪的模样。那如今，无论对方是何种表情与姿态，都很难再让他感觉到惧怕与退却。即便他深知，眼前这人特别爱打架，拳拳到rou从未输过，脾气也并不算好。

    柳景笙深深的呼吸，压抑着乍然而起的愤怒与恐慌。季宁川却目光平静，就这样望着他，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相交，四周一片安静。柳景笙最开始还皱着眉头，慢慢地眉头却松开了，呼吸也明显急促起来，拳头握紧又松开，喉结上下滑动，目光中逐渐带上了不可言说的欲望，潮湿而缠绵。

    柳景笙的眼神微微涣散开，显出几分情欲的迷蒙，他咬了咬牙，猛地移开视线，侧过了脸。“别这样看我。”他低声说，嗓音却是哑的。

    季宁川收回视线，余光往下一瞥，却看到了柳景笙腿间明显的凸起。

    他竟然硬了。

    季宁川一愣，这毕竟是在公共空间的食堂中，即便周围很空旷，但到底还是有人的，柳景笙这副情态，着实不太妥当，尤其夏天衣服薄，一点反应就十分明显。他避嫌似的侧过身，不再看柳景笙，过了一会儿，等他平复下来，才说：“我去下药店。”说着，率先举步往外走去。

    柳景笙没有说话，沉默地跟上了他。

    药店刚刚开门，营业员懒洋洋的靠在柜台上，打着哈欠，睡眼迷蒙。突然，她看到两个帅气英俊的少年相伴而来，立刻坐直了身体，眼神一下亮了，目光灼灼地看过去。两人一个清隽俊秀，一个精致漂亮，恰似一丛修竹与一束红玫，风采各异，引人心折，有种奇异的般配感。只是不知为何，那个貌似混血的漂亮少年走路姿势有点奇怪，脸色也黑沉沉的，让他原本就漂亮到近乎锋利的面孔越发显得不近人情、不可亲近。

    季宁川走进店里，买了清凉消肿的药膏与揉化淤青的药油，店员态度殷切的为他结了帐，并竭力推销他买一点维生素C含片，被拒绝后也不沮丧，一双眼睛晶亮放光，像是极兴奋。

    他买好药，提着袋子往宿舍楼走。柳景笙跟在他身侧，不说话也不离开，快到宿舍楼下时，才终于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

    季宁川看了柳景笙一眼，柳景笙却并不看他，只侧着脸低声说：“我刚刚……它突然硬了……”他的鼻梁十分高挺，在脸侧投下浅浅的阴影，长长的眼睫落下，遮住了幽深的瞳孔，表情晦涩难辨。

    季宁川明白柳景笙的意思，沉默片刻后，说道：“没关系，都是男生，我明白。”

    柳景笙回看了他一眼，神态复杂，眼眸深沉，却说：“不，你不明白。”

    他安静下来，手指神经质地抖了抖，似乎想抓住些什么，又被他艰难地克制住了。“季宁川。”柳景笙抬起眼睛，嗓音沙哑地叫他，眼中铺天盖地的情愫蓦地倾泻而出，但只一瞬间，他又立刻看向别处，遮掩住了眼底的情绪，喉结上下吞咽两下，哑声道：“你有没有做过梦？”

    “什么？”季宁川愕然，没想到他会直接这么问。

    柳景笙却仓促地笑了笑，声音嘶哑而低微，“我最近总是做梦，梦到你。你可能不相信，虽然我们才刚刚见面，但我已经认识你很久了。在遇见你之前，我就已经梦到你了——在梦里，我们非常亲密，做尽了一切你能想到的事情。”

    季宁川愣怔在原地。

    “……我们zuoai，你亲吻我、抚摸我，毫不留情地用力cao我，让我跪在地上给你koujiao，还扇我巴掌，踩我的jiba，我兴奋得要死，恨不能就那样被你cao死。”他在晴日明朗的大白天，说着惊世骇俗的yin荡话语，呼吸渐渐急促，眼眸里染上近乎疯狂的色彩，“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变态？——不、我不是，我们早就该认识了。我找了你好久好久，才终于见到你，白晴云算什么，我们才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柳景笙看着季宁川，长睫不停颤抖，他深深地呼吸，像是极紧张，又仿佛是在嗅闻季宁川身上的味道，白皙的脸颊上浮起两团艳丽的红晕。“你听过双性人吗？”他问道，手指轻轻地颤抖着，勾住了季宁川的衣角，“到你宿舍里，我给你看，好不好？”

    季宁川注意到，他腿间的yinjing，再次硬挺了起来。